黄州就是今天的黄冈。在今天,黄冈是也是全国闻名的城市。在黄州的经历是苏轼的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个阶段。按照书中记录,元丰四年,苏轼开始在黄州城东坡一带开垦六十余亩荒地。在苏载《东坡八首》的小序中记录这件事。
“余至黄二年,日以困匮,故人马正卿哀予乏食,为予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使得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精力殆尽。释耒而叹,乃作是诗,自愍其勤。庶几来岁之人,以忘其劳焉。”
我们要注意的是,苏轼的耕作生活与诸葛亮躬耕南阳有着极大不同。诸葛亮隐居南阳是为自己出仕待价而沽,作为荆州郡守刘表的表亲,孔明压根不为衣食而忧,耕作只是当时士人一种休闲方式而已。作为一名罪臣,苏轼在黄州的生活是极为困窘的,我们虽不知道他在黄州的生活是否受到政敌的严密监视,但从《东坡八首》小序中可以看出,他过得很苦,苦到自己不去耕作就活不下去的地步,现在,双手不沾阳春水苏学士不得不为一家人的衣食而奔波。曾经大才子放下了架子,穿上短衣,手执锄头开始像农人一样在田中劳作。
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
今年刈草盖雪堂,日炙风吹面如墨。
现在苏轼依旧写诗,但他的注意力开始像普通人一样关注自己的生活,开始像农人一样关注天气的变化,关注庄稼的长势。他会因久旱无雨而焦虑,更会因自己耕作的田中冒出新芽而喜悦。与几年前相比,他白皙的面庞变成黝黑而健康,弱柔无力的双手变得苍劲有力,甚至磨起了老茧。如果远在庙堂的老友此时见到他,一定会为他的变化感到震惊。在黄州这段时间,他也认识了许多朋友,既有酒监、大夫也有他农夫与药师。他甚至不会因为被醉汉的东推西攘或粗浯辱骂而生气。在黄州的这段时间,他吃上自己辛勤劳作而收获的粮食,晓得以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麦苗初生后,不能任其生长,必须让初生麦苗由牛羊吃去,等到冬尽春来,麦苗才可能茂盛。总而言之,曾经的苏轼变了,艰苦的生活让他看到这个国家的另一个层面,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老百姓的柴米油盐,他也得以以第一视角去了解他所反对的变法给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带来的变化。
黄州,这个城市就像一座熔炉,在这座熔炉中,那个自命不凡,夸夸其谈苏轼不见了,我们熟知的伟大诗人、文学家苏东坡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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