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门口,有推着车子卖花。
每年春节前,我家都要买两把水竹。前年的水竹特别耐寒,历经一年时间,没有一点色败的迹象,依旧青葱碧绿,生机勃勃,这样的水竹怎么忍心扔掉?
提着一口真气,水竹捱到今年正月尽。所以,今天的我没有丝毫犹豫,走向花车,挑选水竹的时候,看到几支灰褐色的枝干上吸附一朵一朵黄豆大的红球。
很是好奇,问卖花人这是什么花,回答是蜡梅。再问,假花吧?怎么看怎么不像真花。再回答,我车上从来不卖假花。
还真是,我用手轻轻地捻了捻,毛绒绒的,像动物的毛,又丝滑柔软,像棉花线头拢在一起。
跟着水竹,一起带回家。
我拖地去了,老同志一边找花瓶,一边问我价格。他说我买贵了,我说长时间不买花,忘记还价了,三把40元,反正又不贵。
我在阳台上刷棉拖鞋,只见他粗暴地撕扯包裹蜡梅的塑料,我一句“慢些”说出口,蜡梅在他手下已经落红点点。
他又说水竹买得不好,我气不打一处来:再屁话一句,我就缝了你的嘴。
蜡梅枝上花朵本来就少,再被他弄掉一地,我那个心疼啊,只怪他动作太粗鲁,后悔不应该让他插手。
我也是个粗鲁的人,不开心了,直接喊出来,才没有耐心慢言细语呢。
人老了,也真是奇怪。我平时成百上千地买东西,他都不过问一句,今天对着三两枝花束,倒啰嗦起来。
他这是不喜欢蜡梅吧?
不喜欢,嘴上可以啰嗦,动作不可粗鲁。
我不吼你 ,吼谁?
火气发完拉倒,咱不再啰嗦,就此别过。
还是自己动手吧。
他把蜡梅跟水竹插在同一只瓶子里,我觉得这是猪八戒拉着嫦娥拜天地,根本不配。
找来四方形的玻璃花瓶 ,蜡梅枝细脚伶仃,花瓶显得太矮。
四处逡巡,装蜂蜜的瓶子倒是不矮,蜂蜜所剩不多,倒出来,腾地给蜡梅。
舍不得扔掉石榴籽一样的花瓣,一半铺在桌上,一半放入口袋,当做儿时的玻璃球。
转身继续刷鞋子,蓦然觉得蜡梅长得不是这个样子。
揩揩手,用手机扫一扫,什么,“银柳”?与蜡梅岂不是离题万里了?
换种方式搜索,依旧叫银柳,不叫蜡梅。
算了,算了,管它叫什么名字 , 符号而已。人长得美丑,跟名字是否动听有啥关系?
花朵毛茸茸,红艳艳,精灵一样可爱。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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