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那天穿着一身叫做“黑留袖”的传统和服,与穿着燕尾服的丈夫站在一起。她紧随丈夫周旋于酒桌,一一鞠躬致谢,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正经,看不出有多高兴也看不出有多不高兴。美幸的父母看起来宽厚仁慈,他们的鼻子都是普通的鼻子。
我也在婚礼上第一次看到了贞子的大儿子,康太的哥哥。与长得像小公猴的弟弟相比,灵气十足的哥哥标志得像日本偶像团体“嵐”里的“二宫和也”,不像是同一父母生出来的。上帝总是故意这样做。
嵐所有成员大屏幕上照片一张一张地翻,主持人像说自己恋爱经历似的介绍康太和美幸的相爱历程。
他俩的故事其实早就听贞子说过。高二时开始谈,高中毕业后美幸上了一所公立大学,毕业后就职仙台;而康太上了一所卫校,半年后退学,理由是见不得鲜红的“人血 ”。退学后他在我们系统当了数年零时工,后来跟我一样通过系统的准公务员考试,成了有编制的。
这两个人,一个在仙台一个留在山形,数年后异地恋爱开了花结了果,我甚是佩服。我问过康太,一个女朋友能坚持这么久,真是厉害。康太说了句我无法理解的话:哪里哪里,只是懒得分手,嫌麻烦罢了。
这话,我当时不懂。问贞子,贞子也说了同样的话:康太那个混蛋,只是怕麻烦罢了。去仙台的汽油钱,每月的电话费都是我出的,就连烟钱也来抠我!
婚礼顺利进行着,野野香小姐又被美幸那边的同事抱来抱去,像个活的玩具。小家伙小眼眯眯,白白的像妈,笑起来谁也不像。一白遮百丑,我想,没有一点“猴样”就好。
婚后,两个人在山形市租了一套公寓,美幸也从仙台总部调到山形分店,康太虽然距离工作单位远些,但是总算有了家。
贞子曾说,早点滚出去吧,康太跟他哥哥不一样,从生下来就没有让我省心过。
接着她会点上一支烟,不顾我稍微皱起的眉头,吐着烟圈从康太的幼儿园讲到小学,从小学讲到初中,从初中讲到高中,然后卫校中退……康太的糗事被贞子调侃成笑话,多得你会以为贞子在说单口相声。贞子可能没有意识到,比起不用操心的哥哥,康太让她费心也让她发挥了一个母亲足够的宽容和母爱。
果然,在野野香一岁半的时候,康太的“新故事”又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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