痿

文/方冷颜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你握着粉笔的手瑟瑟发抖？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三尺讲台上的你战战兢兢？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不得不闭上嘴巴?

人群中的你，辗转反侧 ，彻夜难眠，回想着A4纸上的条条框框。

他们说，要把天下无书可读的人全都施以救济，哪怕那个可爱的傻瓜数不清十个数字。

他们说，要把每一个读书人培养成为“天之骄子”，即使那孩子已经重度抑郁理不清虚妄与现实。

他们说，全面发展还是要看成绩，卷子上的及格率才是你该追逐的前途。

他们说，要用爱感化人心，绝不能用戒尺，即使那个小可爱犯着毫无底线的错误。

他们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好在，说这话的人，只读过书，没教过书。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开始跪着讲道理？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放下了他倔强的戒尺？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变成了沉默的奴隶？

人群中的你，辗转反侧 ，彻夜难眠，看着A4纸上的业绩表起起伏伏。

他们说，要做勤劳的牛儿，把田间当作温馨的窝棚，不舍昼夜的劳作，却绝不让牛吃田间的任意一株野草。

他们说，要做勤劳的公鸡，366天无间断的早起打鸣，准时准点的播报，却绝不让鸡儿有眯上眼睛的那瞬。

他们说，要做刀枪不入的钢铁侠，这样就算疲惫了，也绝不会生病……

可是约束，只给了那些可怜的牛儿，疲惫的鸡儿，以及柔弱的病者。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戒尺？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好像沿街乞讨的乞丐？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让教书匠甘愿做沉默的奴隶？

那A4纸上黑白跳动的字，为何拿出来每一个都认识，但放在一起却让人迷茫？

是镣铐啊……

他不敢动丝毫，哪怕只是用手挠挠脑袋。

鲜红的血液也会从腕间渗出。

是床虱啊……

它爬满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贪婪的吸食着血管里的液体。

是聪明啊……

让他像马儿一样飞奔。

却抽走他所有的口粮。

你听……

那千千万万个你；

在台下跪着拍手。

他们好像还说着什么。

他们说：“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