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听筠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利刃的寒气逐渐渗入骨髓,逼近心底。
“你...竟然...”听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身子已然因震惊而僵硬。
书白冷笑着,眼中充满了杀戮,“那只畜生,就是你带回来的这个人吧。”
“那日你的计策八成也是他提出来的吧。”
听筠虽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些时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到了想要杀了她的地步。
雁归在一旁蹙着眉头思考着如何脱身,他看向窗外,已是一片血海。
听筠紧握着拳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也逃不过被你杀的命运吧。”
书白轻哼一声,握着利剑的手愈加用力,剑刃在听筠白皙地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那便如你所愿。”
“不要!”雁归猛得冲过来扑向书白,任左腿上未愈的伤口撕裂开也全然不顾。
但是为时已晚。
书白握着利剑,直直地向听筠的肩上挥去,割破衣服留下一道不浅的血口。
素白的衣物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鲜艳的红色是那么的刺眼。
伤口未愈的雁归哪里是书白的对手,轻轻一挥手便被打倒在地。
听筠自小贫血,不出两秒眼前便一黑,身子瘫软了下去,只好扶着窗沿支撑住身体。
“你们当真以为自己能从我手下捡回一条命?”书白有些癫狂地笑道。
不好。雁归心里暗叫道,眼前这个人明显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连那个老男人都已经被我杀掉了,你觉得你和这个畜生还能逃的掉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到了听筠身上,听筠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兄长可当真是失了智了。”听筠猛然抬起头来,眼底有无尽的轻蔑嘲笑,“就算你今日不这么做,父王的位置迟早也是你的,你又何必呢?”
“今日你弄出了如此大的阵仗,顶上了灭亲弑父的名声,你觉得族人又会如何看待你呢?是将你看做一位贤君明主,还是一个暴政昏君呢?”
雁归听了这些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弧度,如今她也会用这般语气说话了,还是在这种时刻,看来还不是蠢到不可救药。
这番话说出口,像是戳到了书白的痛处,他不断地尖叫着,叫喊着让听筠住嘴。
很明显,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担忧过那些问题,但是理性终究没有战胜他。
“呵,任你怎么说,你今日都是必死无疑了。”
“是...吗?”方才那番话并非是死前最后的挣扎,而是拖延。在她说那番话之内,雁归已经悄悄将桌面上的剪刀递给了听筠。
听筠话音未落,便耗尽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站起身来,猛得抱住书白。
“兄长怕是忘记了一件事呢。”听筠伏在书白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也不单单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呢。”
松开手,书白便想一个断线木偶一般直直地倒了下去,剪刀插在腹部,还在汨汨地流着鲜血。
听筠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血液,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种种,父亲死了,这个部落今后又该如何?
不,是这个部落是否还有今后。
身体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听筠瘫坐了下去,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书白那开始变僵的尸体,双眼还在瞪着,死不瞑目。
肩膀上的剧痛在提醒着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雁归反应过来,忍着左腿上的疼痛走过来说道,“我们快走吧。”
“怎么走?”听筠笑道,“书白将父亲杀了,你觉得他可能傻到自己一个人就造反吗?现在外面有多少他的同党尚未知,你我二人都负了伤,怎么走?”
雁归眉头紧皱着,他知道这一切对于听筠来说太突然太可怕了,她根本接受不来,刚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能出去的。”雁归盯着她的双眼,说道“一定能出去的,你还有我。”
话未毕,听筠便昏了过去。
26.
听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那个血肉横飞,天空和大地都被鲜血染红了的地狱的。
再醒来,听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茅草房中,肩上的伤口已经用布条包裹好,但仍是血流不止。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体质特殊,在这么下去,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雁归呢?
听筠四处张望着,却始终不见雁归的身影。
听筠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雁归...你在哪?”听筠问道,但声音已经细入蚊鸣,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清。
只看见身旁摆放着一只破碗,里面盛装着...
鲜血。
仔细看,破碗之下压着一张小纸条。打开看,是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
“亏得你们一族心心念念想着捕捉凝丹,却连凝丹真正的用途都不清楚。我可告诉你,凝丹的心头血可是能治百病的,你肩上的伤对它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不许耍脾气必须喝下去,你要是不喝我不就白费劲了吗。
“一定,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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