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不彻底做好我心里就不舒服。”
“相对来说,时间就不充裕了。”
“……我不记得了。”(原文此句以日文片假名写成)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也没关系。这是家乡的父亲每两天都会在工作场合说的话。”
她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人,女儿到大学毕业为止都不被承认是独当一面的人——他是抱有这种大时代想法的人。
“所以,父亲也不让我用手机。”
“为什么?”
“他说,做学问没必要用到手机。”
“他却容许你一个人住。”
“据他说扩充知识增广见闻是一件好事。但是每天都要给老家打电话。”
“这样啊——不过,我也没有手机。”
“为什么呢?”
“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有多少钱。”
她说话的内容和我说话的内容,渐渐偏向了有趣的范畴,变得非常有趣了。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绫子已经占据了我心中的大半,那是如同电影里上演的被人嘲笑的陈腐情节一样的情形。春去夏来,我对她的热情如同这气温一样在上升。
但是正因为如此,前去拜访的那个夏天就很辛苦。
“这样见面,或许也要到夏天。”
“为什么?”
“一个人住到夏天,夏天过后就要返乡——这是我和父亲的约定。”
樱花飘散。一旦一件事变成日常,就会失去。那真的很可怕。
“这样啊——那,一起去旅行吧。”
“哎?”
“有一个非常美的地方,我也没有去过。有时间就去能去的地方,这是学生的规则哦。”
我模仿着洋介的腔调这样说。她没有问我怎么知道没有去过的地方非常美呢。
托莱多(Toledo)、阿尔马格罗(Almagro)、塞哥维亚(Segovia)。也没有好好计划,就这样决定八月的时候去了西班牙,强烈的阳光无情地照射在我们身上。尽管只有一周的旅行,我们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我变得比以往话多,绫子也放声大笑。
然后,我们拜访了西班牙中部、莱因昆德鲁、风车街道。旅行的最后一天,在返回马德里之前,我们顺路去了这个地方。
那一天的天空,云朵飘到远方,在湛蓝的画布上残留着飞机云一样的白色条纹。时而强劲的风带来清凉,她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袖对襟毛衣配短外褂。白色裙子与白色帽子这样搭配的她,一边用手按着帽子一边远望着山丘下面,这让我联想起莫奈画的手持遮阳伞的女性画。
《海滨公园打伞的女子》注:Claude Monet(1840-1926),法国著名画家,是印象派美术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以大自然风景画为有名。文中提到的“手持遮阳伞的女性画”,应为《海滨公园打伞的女子》,为莫奈创作的一幅油画。
仰望轻快地在通向山丘的台阶上迈步的她,我悠闲地一步一步踏足而行。后来我想,有必要确认她在上面等候我的安心感,以及赖在我内心不走的迷惘,是这些让我这么做的吗?
她静静地在山丘上的风车周围巡游。左手放在如同女演员牙齿一样白色的墙壁上,像是在享受触感一般,十分悠闲。她的手从白色的袖子中伸出来抚摸在墙上,我注意到她没有戴手表。在我的视线里,她浮现出以往蒙娜丽莎般的笑容。
“外出旅行的话,一定不要戴手表。”
“被时间追赶会很累吗?”
“是啊。而且——”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笑了笑,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认为我能够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而且,不要太在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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