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日本人来到了我们的部落,他们很张狂,这时尼都萨满披挂着神衣站了出来,日本人以为他不过是一名医生,一个日本军官说:“你能不能治好我腿上被树枝划出的血痕?”尼都萨满平静地说:“要以你的战马为牺牲品。”等到黑夜来临,他敲起神鼓开始跳舞,一套仪式做完,日本人腿上的血痕果然消失了。尼都萨满脱下了他的神衣神裙,扔了一地,妮浩把它们一一捡起来,当尼都萨满身上没有一件法器和神衣时候,他倒在了地上。他用自己的力量来震慑日本人,用自己的生命展示这个民族的荣光。
此后,日本人成立了东大营,他们召集14岁以上的男性去拉练。部落里只剩下了女人,没有了男人的帮衬,日子过得很艰难。有一年冬天学下得非常厚,驯鹿外出找吃的就没有回来,需要外出去找,这个时候,男人们回来了,还没说几句话,就出发寻找驯鹿了。
第二天傍晚,拉吉答的马带着他回来了,他太疲惫了,在马上寻找驯鹿的时候竟然睡着了,被活活冻死了,他的马察觉了异常后,就自己跑回了营地。其余男人第三天回到了营地,只带回来了三十几头驯鹿,大部分驯鹿都冻死了。部落遭到了重大创伤,人们几乎要崩溃了。但是我没有悲伤太久,生活总要继续,我把所有的悲伤藏在心底,尽力抚养孩子。
1943年,尼都萨满去世三年了,妮浩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我们知道她要成为新的萨满了。第二年,山上黄病流行,得了日本人被迫取消了东大营的集训。冬天的时候一个男人来请妮浩,他的10岁的儿子得了黄病,高烧不退。妮浩虽然答应了,但是她眉头紧锁,浑身颤抖,抱着自己大儿子亲了又亲。等她治好男孩返回的时候,大儿子从树上摔下来去世了。妮浩一点也不吃惊,仿佛她早就知道会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去呢,妮浩凄凉地说:“我是萨满,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是身为萨满沉重的担当。
1945年,日本人投降了,男人们不必再受训,但是留下了很多伤害,有人断了腿,有人失去了生命,还有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1945年8月上旬,苏联红军越过额尔古纳河,开始攻击东大营,由于炮火袭击,人和动物都惊慌失措,驯鹿开始失散,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驯鹿。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我的第二个丈夫——瓦罗加。
瓦罗加是一个酋长,他们那个氏族只有二十几人,受苏联红军之名,追踪那些迷路的逃兵,我跟他一见钟情,等他把俘虏送走再回来时,我们举行了婚礼,婚礼上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我的堂叔伊万。
伊万在东大营受训时,受不了日本人的管束逃跑了,逃走后,他在山里遇见了大鬼子的抗日联军小分队,由于形势险恶,为了保存实力,他们要撤到苏联境内,伊万给他们当了向导,带领他们顺利到达了额尔古纳河左岸。现在伊万和苏联红军一起达鬼子,要消灭山里残存的鬼子。伊万呆了两天就走了。
瓦罗加的部族中一个人外号叫马粪包,有一天在吃熊肉的时候,骨头卡住了他的喉咙,脸瞬间就青了,所有的急救措施都不管用。妮浩站了出来,她颤抖着披挂上神衣,开始跳舞,仪式结束后,马粪包吐出了那根熊骨,可妮浩的二女儿却被马蜂群袭击,救不回来了。妮浩又一次用自己孩子的命换来了另一人的命。
妮浩一生生育了六个孩子,只有两人长大成人,她每救一个人就要失去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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