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城里都住着寓言与童话,还有那些很难揉进我们眼睛里的小智慧。
一、苍蝇拍下的生与死
北方的的春末夏至大都开始在五月,漫天飞舞的杨柳絮渐渐淡去,青嫩的叶子越发的绿起来,蝴蝶蜜蜂优雅地在花簇上舞蹈,这时候苍蝇也躁动起来,它们总是无趣讨嫌地往阳光下,往慵懒于温暖下的人们身上,时而的扑腾,时而的调戏,时而的装呆。没有人喜欢苍蝇,它们是可恶的,讨厌的,肮脏的,人人见之欲打,几乎会被奋力的追赶拍死在墙角、桌底。
一阵嗡嗡打破我的美梦,我愤然起身,抓起书左右横扫上下乱挥,嗡嗡声渐弱,落地的扑腾声根本不会听到,但我看到那只该死的苍蝇挣扎在墙角时居然那么的幸灾乐祸。
我抓起拍子,在它身上一下一下的抽过,不轻不重,甚至不愿一下将它致死,只是像慢慢的蹂躏。它不断地扑动着小翅膀,已经飞不起来,只是一直在往远处挪着。我用拍子把它推到墙角,正得意着它无处可走时,发现它顺着墙角往上爬,我随手一挥,它掉下里,然后又爬,我又挥它,它又在爬,我继续抽它,它继续爬就这么一直往上爬······
一分钟后,它在墙角一动不动了,小羽翼微微张开,小蝇身顺着墙壁,小触须朝着上面。它已停止了一切,像个标本一样映在白墙上。
一分钟的挣扎,一分钟的逃身,一分钟的不屈,最后是永远的向上的姿态。这或许也是一种向死而生吧,死的身体不死的信念。
二、拿着麦的低头女孩
小城的广场一角,又围及了人群,还是那个拿着麦和着原唱乞讨的女孩,从没看清楚过她的脸,只是从那身校服孩断定她是个小姑娘,头发刚刚遮住了脸,似乎遮挡着羞涩,逃避着路人的目光。地上着盒子里不是空着的,还是会有善良的人们投入爱心一块五块十块。
以我的个人想法,这无非又是一个职业骗学费的,骗爱心的。我总会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会想起她梦里的奶奶壁炉火鸡,会难过她的经历,可我却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一次这个低着头的女孩,去相信她真的是个没有父母上不起学的孩子,去相信她是个有梦想的孩子,去相信她是个需要我们帮助的孩子。也许我怕被欺骗善良。
她的歌声带着浓浓的口音,永远唱着那几首不属于她年龄的歌,地上的条幅常常会边,今天是求学费,明天是为母看病······
不变的是她永远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她的眼睛。
我在想她的眼里装着什么,愧疚,不安,无奈,可怜还是······
三、握紧手里的土
距离省城太原54公里的小城,只是爷爷常常在子熙耳边提起的地方,爷爷的老家,他们的根在那里。子熙问过爷爷,为什么不回那里看看。爷爷总是沉默,摇摇头说回不去了。子熙再不敢问爷爷,因为爷爷的眼里有泪水。
奶奶去世后,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有时还会坐在那里说一些不清楚地话。清明节,有人捎信来说,爷爷的弟弟去世了。爷爷独自在房间坐了一下午,抱着一张照片哭了了又哭。一张黑白照片上俩个小男孩的合影,时间标注1947年9月。
爷爷说,他恨了那个小城一辈子,也惦记了那里一辈子。当初父母把心脏不好的他送给了别人,那时他三岁,他发誓一辈子不再回去,不认他们。甚至连父母去世他都没回去。可人越老越念旧。爷爷说,如果当初父母不把他给条件好的人家,也许他早就因病夭折了。这是很久后他才知道的。
子熙陪着爷爷回了老家,一个小时的车程,离他们真的很近。爷爷泪流满面,在坟头长跪不起,一直说着对不起爹娘。人在那里,家在这里。爷爷一辈子的惦念如今踏在家的土地上,紧紧着抓着脚下的土,家的气息。
人在他处,家在远方;人在他心,家住在心。一生的惦念,一辈子的牵绊,一个小城的家人。
城市的另一端,小城的日子很缓慢,很简单。小城的风景很宜静,很安详。小城之远,那有我最亲近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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