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寻常的喝茶过程中,贺经年终是忍不住,若无其事的告诉了三水入了她的梦。有一句话是说,深爱之人入梦来,在梦中会相见的。
经年轻描淡写的,似是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却是思量了三天,才说出这一翻话的。她将问题抛给了三水,就像打羽毛球时,忽高忽低的羽毛球,忽近忽远的,看是有落点,却不知道落点在哪里,有点考验人,不知道三水能否接住,又是否三水愿意接住她抛过来的球?
“哎呀,你把我的梦破了”
三水有那么一瞬的愣怔。贺经年感受到了三水镜片后的眸光,只此一闪,悄无声息,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的。
贺经年目光所至,是三水桌面上的手工摆件。不过就是几个老树小根雕,粗枝败叶,甚至是残枝败叶的他人的废弃物。那是三水一日在山间一个木材旧加工厂寻的边角料,有三两垮柏树和香樟木根块,做点小摆件也可。三水在桌面上摆摊一样陈列出来,有三五个之多的。
“我前天晚上做了一个,就是那些景观园林之类的,你简直是破了我的梦”
“你从那园子里开门走来,给我说你看了一处庭院,正好风水布局……”
贺经年只管自说的,目光所至却是三水桌面上的根雕。
三水说他现在要讲禅道,讲空。
贺经年说得似乎有点兴起,转换话题,只顾移步到三水的工作桌台。桌面上的摆件稍显凌乱,不过却是分类了的。长方形办公桌四三比例,估计有两米多长。贺经年目测了一下。那张办公桌占据了整个办公室的主位,但是东西却颇多。
此时贺经年才发觉三水的办公桌是标准的L型老板桌,一副上位者的布局,遗憾上面落满了灰尘,没有打理。
三水坐了正位,并布置了一张木扶手皮椅,有点笨重的,人坐上去身体有点陷进去的样子,感觉有点沉闷。桌面上电脑显示器永远是黑屏的,离岗休息的三水几乎不用电脑了,他也不擅长用电脑。
那些木质根雕和树枝摆件几乎和电脑平行的。不过是两个互换了位置和身份。三水似乎也已经接受这个现实。
贺经年从茶几旁的椅子起身,踱步到办公桌前,装着欣赏摆件的样子。三水也起身,绕过桌子跟过来。
贺经年看着桌子中间一颗横枝斜放的樟木枝,稳稳的长在木兜上,有一长枝伸向远方,苍茫天际间,似乎显得悠远。此时,贺经年内心却是积极和雀跃的。
她欣然点评说道:“不错,不错,非常有意境。这个可以叫着一帆风顺”
“对,就叫一帆风顺”,贺经年很坚定的建议并评论道。
“什么一帆风顺,我准备用’空、禅、休、明、静命名”
“什么逻辑?你如此热爱生活…”
“生命当丰富,生命当充满丰盈度……”
贺经年似是自我分辨,又是安慰的语气。她内心感受到了三水对现实的无奈与颓废又不甘心的。
三水跟在贺经年身旁看他的杰作,差不多快靠近贺经年了。经年似不觉察的又踱步到桌沿边上,然后再一次安然坐到茶几边的沙发上。她准备安心泡茶。三水跟过去,在茶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们相对而坐,便于说话,没有目光的交流,却是随意自然。
那是那天上午第三次在三水办公室泡茶的事情,也是唯一的一次与三水独处的时候,不过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贺经年和三水都觉得有点不自然。不过两人都是各中高手,都把心绪隐藏。几十年的时光荏苒,岁月倒置,贺经年早已习惯静水深流,古井不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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