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却是狗。”小说中意味深长的语句那么多,在我脑海里如同余音绕梁,久久不散的却是这一句。
写在前面:读后感在我看来是极其难写的文章类型。于我而言,我相信有一个真实客观的世界存在,但能真正看到它的只有呱呱坠地的赤子而已;随着赤子变黄口,黄口渐成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是被扭曲了的假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世界观、人生观、爱情观,它们成型于过往经历、宗教文化、书籍阅读等,不论是主动探索抑或是被动接受,三观像一把万能钥匙,快速地帮我们开启一扇又一扇通往新领域的大门,辅助我们快速建立自己对新事物的认知;但于此同时,三观又像一副有色眼镜,它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地把真实客观的事物进行染色、折射、散射,再得意洋洋地把成果呈现给我们,像个孩子一样炫耀它的小聪明。戴着这双眼镜,我读完了《面纱》并折服于被加工过的美与思想。同样,我也知道读这篇读后感的你也戴着一副眼镜,经过双重处理后的它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我有些不敢想象,但我还是下定决定去写它,也许是《面纱》的魅力激发了我的欲望,也许只是希望更多的人去了解它。
混沌
一首震慑灵魂的交响乐是不是由一个意境深远的主旋律和数个意味悠长的副旋律组成的呢?
我对音乐谈不上熟稔,不做回答。但如果贝多芬此刻与我通灵,并答“是”,我想那毛姆可以说是作家里杰出的交响乐师了。《面纱》的主旋律是女主人公凯蒂的成长,一个认知肤浅的二流女性的灵魂探索之旅;而副旋律涉及到“道”、“爱”、“信仰”等方方面面。请你坐下来,静一静心,泡一壶茶,听我慢慢说。
故事发生在大英帝国殖民香港的时代。
舞会上惊鸿一瞥,瓦尔特便深深爱上了凯蒂。对于“一见钟情”,我一直深深怀疑它的合理性,外在之美的吸引力究竟能持久多久?一瞬间做出的判断能否成为爱情的基石?我想作者也是怀疑的,或者说不支持的,否则为何瓦尔特的结局会如此的悲凉?
凯蒂面容姣好、眼高于顶,瓦尔特外在并不出众、沉默寡言、并不富有,所以凯蒂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在爱情的苦海里挣扎。凯蒂的目中无人多亏了她那世俗、肤浅、虚荣的母亲——贾斯汀夫人,贾斯汀夫人一生追求进入上层阶级,对贾斯汀先生的唯一希望就是向上爬,尽管她苦心经营、极尽谄媚、阿谀奉承,她的愿望仍旧没有实现。于是,她便将全部的精力又放在了她年轻美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的女儿凯蒂身上,甚至经常为了凯蒂牺牲掉她另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儿多丽丝的利益。在那个形成三观的年龄,凯蒂接受的只怕都是类似“嫁得好就是你的人生的价值”“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武器,是最有价值的”的观点。于是,这个女孩心比天高、自视高贵、重名重利、轻佻肤浅、游戏花丛,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她的要求——位高权重、多金多财;时间久了,她已经快二十五岁了,不再年轻。贾斯汀夫人逐渐对她失去了耐性,冷眼相对、恶语相向,只希望凯蒂快些嫁出去,离开她的家。就在凯蒂二十五岁的那年,比她小五岁、相貌平平、舞姿不佳的妹妹多丽丝与一位有资格袭爵并继承大量遗产的医生的儿子订婚了。
作者毛姆对多丽丝的描述寥寥几笔,轻描淡写得仿佛多丽丝只是用来衬托凯蒂光彩夺目的陪衬,她平凡普通、岌岌无名、不受重视,可毛姆却给了多丽丝一个凯蒂梦寐以求的人生,也许作者想说“有些平凡只是看似平凡而已”,又或者“不幸与委屈才是打磨灵魂的真实素材”。
如果凯蒂不是因为不想在妹妹多丽丝结婚的衬托下成为老处女,她不会答应瓦尔特的求婚;如果瓦尔特不是要赶着回香港殖民地,他可能还会拖延求婚。瓦尔特能够与凯蒂最终结合究其原因大概是时机对了,比瓦尔特更符合凯蒂标准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也更会讨凯蒂欢心,可是有时候只有优秀和努力是不够的,他们出现的或早或晚,时机不对。
瓦尔特与凯蒂来到了香港殖民地,因为瓦尔特在这里的岗位无关紧要,凯蒂不忿于香港人对她的态度。在这里,凯蒂遇到了唐生,一个外表迷人、身材健硕、言语幽默、身居高位的人。唐生沉迷于凯蒂的美貌,言语轻佻,似乎在引诱她,凯蒂对唐生进一步性暗示,两个人成为了情人关系。从凯蒂的视角,他们疯狂的爱着彼此,为了彼此可以放弃一切,阻碍他们的只有彼此的婚姻。因而,当知晓瓦尔特发现了他们的婚外情时,凯蒂除了紧张还有一丝喜悦,仿佛终于要冲破了枷锁,飞向爱情的天空,却不曾想愿意冲破枷锁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当瓦尔特与凯蒂正面谈论婚外情的那天,瓦尔特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对凯蒂的感情,他看透了凯蒂的一切,知晓她的世俗虚荣、轻佻肤浅,可他依旧爱她,甚至为了她愿意把自己的智慧隐藏起来装得像以往追求凯蒂的青年一样,做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的弹琴跳舞。瓦尔特的爱似乎把自己弄丢了,他在努力的去演成凯蒂可能会喜欢的样子;他的爱似乎让他把尊严也弄丢了,他在小心翼翼地与凯蒂相处着,生怕她厌恶。他的爱让我迷惑着,我尝试着用他的角度去理解,也许他爱的是凯蒂身上的活力吧,那是他所没有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的。
江西霍乱横行,尸横遍野。瓦尔特让凯蒂选择“跟他一起去江西”或者“公开他们的婚外情,然后离婚,但唐生必须答应在双方离婚后的一周内娶她”。毫无疑问,凯蒂选择了后者,也真正看清了唐生的真面目与自己的愚蠢。唐生不肯离开他的妻子多西萝,并承认自己很依赖多西萝,更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断送了自己的仕途,他用功利的角度分析处理他们的婚外情。唐生的冷漠、自私、虚伪让凯蒂心如死灰,随瓦尔特来到霍乱横行的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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