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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微雨---《甄嬛传》观后感

那年微雨---《甄嬛传》观后感

作者: 韦骅珊 | 来源:发表于2024-04-22 23:24 被阅读0次

微雨下,不免有些正在享受沐浴的杏花、桃花之类。但是年轻时我的感受性只能看见和触及微雨,不能看见雨中杏花。

甄嬛年轻时感受范围比我广,当看见甄嬛感慨那年杏花微雨时,我略有同感,但只有诚实地命名为那年微雨。因为那时,在微雨下,我只体验到微雨的存在,看不见杏花存在。

我49周岁,女性,以往没有系统看过《甄嬛传》。

从年少开始,我就基本上算是勤政敬业爱民,不近丝竹棋牌。俗话说的,比较“正统”且温良恭谦让,恍惚中给人一种封建士大夫忠臣形象。

我一直幸福感比较强、但是没有方向感地活到了38岁。38岁我才惊惧地发现人际恶意竟然真的能够致命。一时错愕,我不知是自体破碎,还是自恋破碎了,我身上出现了如下变化:

38岁前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丑,说话办事逻辑条理十分清晰,文笔精炼,惜墨如金。在生活中,我体验到,只要我自己以为造了善因,必然就能够获取善果。我仿佛是状元、探花之类,走在路上大鬼小鬼都不能靠近我的身,与其说我不怕死,不如说我感觉自己根本不会死。 而38岁后,我什么都怕,语无伦次,逻辑不清晰,且语气里充满恐惧。

38岁-48岁,我活出了惊弓之鸟、抱头鼠窜、失魂落魄、赘言乱语的模样。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丑,经常在微信公众平台发表言论和K歌。

我在38岁前,我只留意正派的主角,从未留意《笑傲江湖》里的林平之,更不留意汪精卫这些历史罪人。38岁后,我在微信圈里写:平之美,美若樱花。还写:精卫衔血,冤禽魂碎之类。

幸运如我,38岁前,真、善、美,温洁如玉。38岁后,仿佛我身体里浸染了一滴墨,墨渐渐散化,我渐渐黑化,对于假、丑、恶渐渐亲近。如今,我却感到,似乎黑化的我,更洁净、安全和健康一些。

我细细品味,林平之,一出江湖就被骗,就被灭门了,认了义父,爱了义父之女,还是活在幸福里。在一次练习比武时,他惊讶地发现,义父不是比武,而是实实在在要取他的性命。他逃逸了,同时可能自体也破碎了,义父是灭门之人,义父之恩是假的,但他对义父的依恋和信赖是真的,他因英雄救美而生的爱情,英雄救美是假的,而爱情是真的。他的自我在真假中卡顿了,崩溃了,从此人格改变,人生只剩了报仇这一件事。

汪精卫么,他想刺杀的恶人,却不杀他,对他体现了善。他似乎也就被弄糊涂了。以致于他后来做的事都是糊里糊涂、矛盾的。他是被视为纯黑的卖国贼,临死那一句:我要回去中国,又令听者一时心动。他遗臭万年,但他起草的文句又被脍炙人口的念诵: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就对矛盾的事物感兴趣了。

38岁后,我发现恶中之善,善中之恶,研究恶,研究我身心的恶,正面探究色情和暴力里面的善与恶,发现我还比38岁前那个正统的我靠谱点。只是在探索恶中之善,善中之恶的这十年,我主动做不了什么事,都是在生活所迫和寻找动力必须逼自己做事的过程里做了好多非常艰辛但是有创造性的家务。我每租一个房子,我就帮一个房东维修建设。我一掷千金,只为心身可以重新主动行动。我能唱歌,能做各种面点。

38岁后,我身体百病呈现,十分虚弱,却又扛了38岁前想都不敢想的重担。38-48岁,我身体一直在慢慢恢复,似乎重新恢复的此刻的身体,才是真正的我的身体,一个我可以用来创造的身体。

我唱很多歌。发现我一唱,其实还是可造之材呀,于是太过沉迷丝竹。可是过度唱歌不来钱呢,过度最唱歌不能满足生活所需,浪费生活时间不是?但是我甚至在上班时也偷偷唱歌,似乎连一篇普通的公文都感到极难。

近日,我又能够逻辑清晰了。我就想做点事,或者说我得打起精神挣钱。但是,我又走不出那思维:我,还行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所以我就没有能够启动工作行动。

励志故事的主人公,失魂落魄也就大概3-5年。

我一下就迷登10年,还有救不?

为了再给自己打一针鸡血,或者找点好词汇好语句,便于自己创作,我决定,既然工作动力还差点劲,那就再看看《甄嬛传》再说。

我瞪大眼睛看《甄嬛传》第1集后,就很惊愕,一直看到第76集,眼睛都因为惊愕瞪得超大,一直都在品味38岁职场、生活均纷纷突发挫败那种错愕之感。

在我看来,甄嬛传,说的是一位自恋型人格障碍的男性,和一群女子生活的境域。这群女子由人群中比较健康的神经症水平人格组织结构者,在上述境域里,渐渐变成了边缘性人格障碍者,即,变成了为了自我利益最大化,或者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错,可以付诸杀人行为且可以捏造事实,以假乱真。

《甄嬛传》中,事件真相,只有远离那个时空有几百年之外的看客看明白了些许,处于那个时空的人,是不知真相的,像一群盲者,在陡峭的岩壁求安全,求活着。

即便聪明,有才华,有胆魄,有人缘的甄嬛,如果有时不是因为阴错阳差的运气,也是在茫然里死去的。

我看甄嬛传,看见了38岁前我的处境,确实在危险里。38岁我那些语无伦次的恐惧感,不是空穴来风的,是我确实被人恨毒了要杀。这些人们当时是看了好几遍《甄嬛传》,想做甄嬛的。而我没有看过甄嬛传,不知道这些人的思想构念和人生格局设计,是一部甄嬛传。我以幼子的心,去争吵,去控诉,去公然挑衅,自我维护功能令人瞠目结舌,不知天公出手帮了我多少回,我才活到今日。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恋,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人的感受。我感受不到他人的恶意,因为我感受不到我的恶意。我把他人都当作父母来讨好,也把他人当父母来剥削了吧,我都不知道。

我只有我自己,不知道有他人,不知道有他人和我的关系,不知道有我在环境的处境。我也不去同调他人。

所以我在38岁时,突然听见了令我错愕的评判。原来说我好的,因为我被说好我就动力爆棚的,突然说我比坏人还坏。原来说我温柔的,突然说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我的自恋崩溃了。原来人们对我的评价用的词汇和思想构念都来自《甄嬛传》。

我在一个真实存在杀戮性宫斗的《甄嬛传》的环境里,想要展示我的文化修养,想对人们进行价值取向的霸凌,我公布我的是非观。我斥骂荣华富贵……呀,我命大!

我看到甄嬛传里,甄嬛教导四阿哥: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我就悟了。我的童年,活在神经症人格组织水平的世界文明。38岁后,世界文明渐渐发展轮回到边缘性人格组织结构文明。原生家庭的养育出的人格模式,使我能够勉强适应38岁前的世界文明,但显然不能适应38岁之后的世界文明,因此自恋,自尊,人格都崩溃了。

我不知彼,不知己,不知身在何境。其实就是在赤子的自恋状态。我从来不留意我身体感受和情绪感受,就是想要澄清一个是与非,想要展示真相。

我不曾留意,因为自恋,伤了别人的自恋,激发了别人的暴躁。

我也不曾留意,别人和环境的利益需求、性需求和攻击需求。冒犯了他人的利益,性,攻击需求,其实他人会产生杀戮性暴躁。这不是我善良,而是自我功能的缺失。

甄嬛传里的宫中,人的基本利益就是活着,活,就是荣华富贵。生命权和荣华富贵紧密相连。在里面,有好多自我利益维护的指引。这是有利于唤醒自我功能的。

自我功能的觉醒,我的起点是:我得知道,我在关系中,我得注意,在关系中,不要冒犯他人利益边界,不要去激惹他人的恶意。他人的恶意,不是错误的,是需要我的看见和尊重。需要我的敬畏。

怎么才知道他人的需要和愿望呢?怎么才知道他人恶意的边界和底线呢?这个需要去感受。

卸下是非观,去感受。

知道自己的愿望和感受,知道自己恶意的边界和底线,知道自己的恶的运转模式,就能看见他人的。这样,自己和他人才舒适。

我在《甄嬛传》,看见了恶的坦诚呈现。

人的需要和愿望被压抑,产生的恶,真的是会杀人的。压抑无止境,恶就无底线。

皇后说:臣妾不得已的贤惠,也是臣妾最痛心、最难过之处啊。那一瞬,看客我理解了皇后的恶毒。而身上局中的皇帝不理解她。皇帝是存在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不健康的自恋者,眼里所见,皆是自己的投射,他不懂得理解他人。

38岁之前的我,不是善良,是不太健康的自恋。

心有善,这个是愿望。能否实现善愿,靠自我功能。自我功能不足,善意为初心,结局却恶。

自我功能,自我实现,不是说挣多少钱,有多少权。而是:我心所想,我能做到。我心有善愿,我能够在现实表达。这个是靠自我功能。

没有足够健康的自我功能,我爱不到我想爱的人,我爱谁,谁倒霉。没有足够健康的自我功能,我的善意,就是一道没有堤坝的洪流,和恶意是一样的。

在我的教育里,多有是非,自我功能的教育和训练是非常局限单一肤浅的是非观教育。这样的教育有一定堤坝作用,但是这堤坝非常脆弱,就像儿时田埂上,有泥巴堤坝,那挡住水流,但是没有行走经验的外行的我一脚踩上去,就崩溃了。农民哥哥姐姐气得骂我,那个愤怒的样子,和我38岁时愤怒的样子一样的无奈,无助,无力。

是非观的教育不是对自我功能建设没有用,而是不足够。是非观的教育是必须的,是基础,可以建设人的畏惧感,敬畏感,边界感。但自我功能教育还应该包括其他很多方面。

在我看来,自我功能发展的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对恶的尊重,感受性。起点就是对自身恶的觉察,感受和笑纳。自我功能发展的起点,不是对善的迷恋,不是对恶的无感。我们迷恋一个人时,容易对其他人无感。这种无感,就是对外界的不共情,不同调,不理解,会伤人太甚。没有人情味,使某甲在这种对善的迷恋面前感觉自己是个人渣,不是东西,不存在,这非常容易激发某甲的仇恨和潜意识杀戮感。我试某甲不存在,我否决某甲的全部,某甲想杀我,其实我就有几分理解他,这几分理解,就是我和某甲关系向善发展的起点。

对善的迷恋,常常表现为:不知恶,却嫉恶如仇。不迷恋善,宽容恶时,是:知恶,但不嫉恶如仇。前提是,我知道,我本尊也蛮恶的,所以我见你恶,我没那么仇恨,我可以适度友好,幽默地满足一下。

我知道你恶,但是我还是可以尽量善待你一下,适度满足你的恶,这就是宽容。宽容是善的起点。更前提的是,我知道我恶,但是我还是可以尽量善待我一下,适度满足我的恶。

从38-48岁,我不断表达我的恶,发现我的恶。我没有像甄嬛那样,直接黑化付诸行动杀人,我只是笔下生风里,文里带千军。甄嬛所在环境非常没有多余出路,她只能这样维护自己的利益。

甄嬛没有太多创造的机会,她的创造就是限于孩子。我是不一样的,我创造机会多,我可以不在甄嬛那个你死我活的圈套。

自我创造,创造,是突破伤害轮回的一个渠道。

甄嬛传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我理解了,我38岁遇见的人,理解了曾经的我,明白了在他人对我的评价中,那些是我存在的部分,哪些是他人投射,哪些是他人利益所驱。理解了,如果有人说我恶,哪些是我确实存在的恶,哪些是他人把他的恶投射给我,那些是他人基于利益胡说八道。这样的我,其实就比较安全了,也能让人舒适和安全。

曾经迷恋善的我,一听别人说我恶,就崩溃了,就炸毛了,就要说,我不恶,就要证明我不恶,我就活在讨好里。因为迷恋善,所以假善,假而不知。瞎了眼去善。这着实危险,别人和我在一起也会感到不安全。

这十年,不是时间流逝就能够让我有这些宽容。而是个体心理咨询,团体心理咨询,心理学习,自己想一切办法增加感受和体验,尤其是去感受自己的恶,体验恶。

比如今天一早,我妈一起床,就说,呀呀,你买给星星的衣服小了。我现在处境艰难,一大早就听到完全不符合现实的抱怨,我就觉察到,我想打我妈。我的恶生起,恶从心头起。我就感受到了潜意识我的恶。我妈的不健康自恋,处在我潜意识要殴打她的危险中。很多亲子激情杀戮,莫非源于此恶未察,而忍受和压抑下来了。

我察觉了对我妈的恶,一方面,我龇牙咧嘴尖声吼叫到:衣服不小,能穿。然后快意地看见我妈愣愣的样子,心里想,被我镇住了吧。我这样适度满足了我的恶,偷偷笑着出门了。当然日后我成长了,可能有其他更好的方式。而如今,我这吼叫,比压抑和忍耐要有趣多了,也安全多了。我的吼叫只说事实,不说对我妈的否认和贬低。这是适度满足恶,所谓适度恶的标准:我可以尖声吼叫,但不要辱骂、否定和贬低。一个优雅的贬低目光,比粗野的尖声吼叫,对人对己的伤害大了去了。

另一方面,我觉察到,听到我妈一早起来抱怨。她可能习惯了,这是表达她的情绪,撒她的娇。甚至她可能惯于表达爱和关怀。这种抱怨,充满对我的否定和贬低,我就恶从心头起。我就体验到,如果我惯于这样去以否定贬低表达亲密,那个我想亲密对象有一天也可能暴怒殴打我。这个就是从觉察我的恶,知道了别人的恶被启动的底线:不要否定和贬低人。否定和贬低,能够激发别人的杀戮之恶。这个觉悟,源自我看见了我的恶意冲动。

在甄嬛传,我看到,我得让人活好,不让人活好了,人就杀我。我得让自己的恶以某种方式活好,否则,恶不能以某种方式活好,恶就会出来杀戮。激情犯罪,莫非如斯。我看都不看恶一眼,恶能以某种方式活好吗?恶可不是要冒出来犯罪吗?

甄嬛传里,不幸的根源,就是性驱力的压抑,权力和利益过多使用性驱力,参与性关系,过度使用这关系和驱力。一夫多妻。夫不自在,妻也不自在。很多事物,前朝和后宫,没有边界地纠缠,造成人性极大的扭曲和压抑,使得深宫污浊恐怖。王者自恋,想控制他人,控制局面,这是不健康的。不健康的规则,不健康的设置,就使得欢笑变仇恨,相对健康的神经症,最终变成了边缘性人格障碍。甄嬛是一位侥幸的活者。只有少数金字塔的精英存活,这种环境规则当然是不健康的。封建帝王制度当然也就渐渐溃退。

曾记否,面对几千外敌,十万大军横了一地,火烧圆明园。我没有想到,这么多人还真的照搬甄嬛传的思想构念,而不是看见甄嬛传里的恶、冤屈和孱弱,这种帝后思想强迫性重复之后,军爷之威、太后之贵,不堪一击。

总之看了甄嬛传让我释然。让我回忆了原生家庭中种种丑恶,从而让我对外界恶意变得宽容,也让我升起了专心工作的动力。

性驱力的过度放纵,最终是极度压抑,放纵和压抑是一体两面,也是自我功能不健康的表现。这是另一个话题了,关于夫与妻关系中的自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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