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快乐

今晚终于又得了空闲，我一个人外出走走。

给一位很久不联系的朋友打了电话，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说“新年快乐”。他似乎很高兴，一边与我开玩笑一边说往后会经常联系。挂了电话，通话时长6分51秒。没有客套，没有叙旧，只是单纯问候和漫无边际闲聊。如果不是他最后说往后会经常联系，那么连展望未来也没有。这样毫无负担的通话，让人心生快乐。

上一次独自外出散步时，我沿着陶家河走了很远。心思一直游离，不是享受独处的过程，而是对着突然而至的空档无所适从。习惯了走哪儿都带着孩子，突然到一个人时，竟不知时间如何打发。有许多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个想法让人笃定而自在。在陶家河走了很远之后，给一位大学室友打了电话。她一直是我当作偶像的女子。大学毕业十几年，偶有微信联系，但一直未见面。如今她在南方城市的某大学工作，去年博士毕业，今年刚评完副教授，几年前曾作为交换教职人员在瑞典工作。她展现给我许多光鲜亮丽，也与我说过工作和学业的压力。我能理解的恐只是皮毛，更多的是赞叹她超出常人的意志力和行动力。听她讲近况，仿佛在听故事，远在天边那般。至少，她的年薪，已是我年薪的十倍还多。当然，我不配拿年薪，我所谓的年薪，不过是月薪乘以十二。转而感叹自己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时光匆匆，我们都行至中年，感慨的话一句句冒出来。我最后坐到河边的台阶上，眼睛里是河面上摇得稀碎的灯光，如同星子跌落河水，滚烫炙热。那一次，我与她说了两个多小时，仍意犹未尽。

除此之外，好像很久很久不给人打电话。工作上的电话，三言两语即可明了，自然说过即忘。许多时候，人们喜欢用微信语音通话。我却不喜欢，单纯地觉得太随意、不重视。

几个月前，有个久不联系的朋友突然给我发了语音通话。我正在加班，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他喝了酒，先是问了近况，又闲扯几句，最后像一个长者那样指点我如何如何。我有些感激。他并不比我大多少，能够想起我，并不怕讨人嫌地指点我，一定是肺腑之言，真心实意为我考虑。哪怕是借着酒意，抑或突然而起的关怀，都是其他朋友未能想到也未做到的。我很诚恳地表达了我的谢意。那是唯一一次让我在微信语音里感受到的郑重和重视。虽未能改变我对微信语音通话的直观感受，也未能让我在此后的工作中更出类拔萃，但我对他的感激是真的，会持续很久很久。

今晚走到桂花公园，仍觉得迷茫。陶家河灯火璀璨，像大都市一般繁花似锦。看着灯影荡漾，我总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事、欲去何方。我总是这样迷茫，并且把不相关的事情一股脑都掏出来，塞满脑袋。那就更迷茫了。没有哪一件事是重点，也没有哪一件事让我想透彻。我总是像一个濒临落水的人，胡乱地伸手抓着抓着，到头来耗尽了体力却什么也没抓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无论如何，我就是不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