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怯懦柔弱的吗?是的。
可是我却有个连我自己也不太承认的偏好,我喜欢看险恶的文字,特别是负面的新闻,影视图片我不敢看,可是文字可以,我可以根据文字想象出画面,而且新闻是真实存在发生的事,这样的场景更“可靠”。
最近自己闲散下来无法面对孤独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去看这类报道,去看加害者的作案动机、作案策划、作案经过……会有点上瘾,有快感、有厌恶感、有唾弃感。我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应该没有人知道我这样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喜好行为,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直藏着噎着。
昨晚和月馨姐通电话,她关切我最近的状态,我向她袒露我最近又有了这个偏好……随着这样的敞开,我放松了下来,后来在跟老公的交流中,自然而然地,我提到了这个话题,可以感受到老公对这样的我充满不可思议的好奇,他临在陪伴我,带着我连接到小时候两个场景的感受。
场景一:我很小的时候,还在上幼儿园时,住在村上自家起的房子里,因为没有人照看,妈妈叫小姨来家里长住照顾我,我和小姨一起睡在一间小房里,我们的小床紧挨着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几米外的老屋,当时老屋租出去了,租给一家杀猪的外地人。每天清晨四五点的时间,天蒙蒙亮,那家外地人就开始在猪圈旁杀猪,全景全过程都对着我们的窗户,几乎每天早上,我和小姨都趴在窗户上亲眼目睹。猪的嘶叫声、屠夫带地方口音的脏话、磨刀嚯嚯声在静谧的清晨格外抓人心弦。那头“该死的”猪后辙挣扎着被一把勾着拽出猪圈,然后利索地一刀,白刀进红刀出,鲜血突突突地涌出来,流到一个盆子里,能接上一大盆。然后是肢解、开肚、掏内脏、扒皮……惊心动魄顺溜地全过程,我们没有一点错过。我甚至能感受到各种刀器在猪身上操作的快慢和力道,听到血涌出来的声音;甚至有一次白天听屠夫们抱怨杀了一头病猪,开肚时一肚子的虫跳出来跳满地,因为天没有大亮,我心想没看清,但是完全可以脑补。
老公问我当时害怕吗?当然害怕,在心知肚明的整个过程中期待突然地某一环节某一瞬间猪能起死回生,也许这是我能一直看下去的唯一念想。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一个生命怎么就这样结束了,而且死后是这般境地,任人宰割、四分五裂。
老公问我当时还有什么感受?有快感,屠夫杀的快感和猪死的快感,我对这个快感很过瘾,这是必然的,没有意外。
场景二:我大一点,刚上小学吧,我们家对门有人杀狗,就正对着我们家阳台,是一只很大很健硕的“狼狗”,被吊死的,死的时间很漫长,有四五个小时,那只狗挣扎甩动,怎么都狞不过一根绳,我也看到了整个过程,听到狗一点一点逝去地哀号直到从口里流出哈喇直到静止。看到时间“差不多”时,有几个人在升火烧水,做准备。
老公问我当时在看着什么反应?祈祷,无能为力地祈祷,祈祷那只狗挣脱开了逃命,然后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着它默默等死,我好像接受了它的命运,又憎恨杀狗的人,我甚至希望那狗可以像猪一样死得有快感,偏偏太漫长太煎熬。从那时起,我不受任何人影响地,骨子里深深地抵触吃狗肉的行为。
老公问我我所说的快感是什么样的快感,我连接到当时自己在家族里的处境,寒心、恨和无力,当我感受到被欺负被嫌弃时,我会想象把他们像杀猪一样杀了的快感,当我无助时,我的心有像那猪那狗一样死了的快感。还有什么,突然冒出,还有印证了“这世界就是险恶的”(这个基本生命观点)的快感,小我得惩的快感。我的天啊,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自我喂养自我满足,延续到现在。
老公问我看到自己的内在发生了什么?我更多的是对那猪那狗的感同身受,我把自己投射成了那猪那狗,是我自己把自己投射成了受害者。我看到了,是我选择了这样的投射,我也可以选择没有这样的投射,我就是我,跟那猪那狗有什么关系?我依然可以感受到生命逝去的苦楚,但是不把自己编进这个故事里。
特别感谢月馨姐这通电话的开启,让我触碰到了自己,也特别感谢老公,临在地陪伴支持了我。
感恩!合十礼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