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清明节的一场雨,隍都的迷雾更浓了,即便到了白天,能见度也出奇地差,每年都是如此,所以隍都的人也就习以为常了,但对于苏琼来说却并不一件好事。
苏琼没有等到仇秋的验尸结果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和陈东一起驱车奔向富人区的C-73号别墅,这大雾的天气令陈东不敢把车开得飞快。苏琼有些着急,坐在旁边一个劲地催促陈东,陈东却恍恍惚惚的,还差点与另一辆车蹭上。
惊出一身冷汗后,陈东喃喃地说道:“灵魇这种病真的不会传染吗?”
看着陈东魂不守舍的样子,苏琼是又好气又担心。陈东作为探员竟然如此地胆小,但实际上陈东向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难道一切真如仇秋所说的,会不会陈东被传染上那种自杀的情绪,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怕了。想到这里,苏琼的心也不免加快了跳动,她只能希望陈东只不过是有点沉不住气,有点杯弓蛇影罢了。
富人区的别墅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划分的依据大体上是根据拥有财富的多少而定的。A型别墅只有九套,据说里面住着隍都中最富有的九个人,但具体是谁即便是探长苏琼也无从知晓,因为这九套别墅虽然位于富人区,但都紧靠山脚,占地面积很大,还有大片的土地,一般人是很难接近的,更别提有幸去看一看里面所住的是什么人了。
B型别墅相对小一些,但也是气派雄伟,一般也都附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这种别墅共计三十六套。其中一套是专为隍都市长而准备的。
在富人区里最下等的当属C型别墅,总共是一百单八套房间,里面主要集中了一些商人,还有某些政府官员。样式也大多相同,并没有特别之处。
但无论怎样,只要能够住进富人区,那么这个人就肯定不一般的,最起码他有钱,在隍都城里,住进富人区无异是身份的象征。
但齐煜这样的有钱人却步行数十公里来到市区里的鹤乌堂,在一个本不该出门的夜晚出门,这的确令人感到奇怪。
来到C-73别墅,苏琼猛的想起了林川,头一次见林川的时候也是在富人区,当时林川是作为一名嫌犯被陈东老范接了过来。
苏琼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起林川感到奇怪,这个长发有点神经质的男人总透出一种神秘感,他似乎对什么都特别的感兴趣,似乎对什么又是满不在乎地冷漠。那么,他对齐煜的死是否感兴趣呢?
也许是的,否则他为什么会蹲在齐煜的尸体旁?
不容再多想了,苏琼与陈东停下车走上台阶,站在别墅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音,看来这个齐煜是个单身,没有亲人同住。
陈东看了一眼苏琼,苏琼点了点头,陈东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两根细小的铁丝便解决了问题,苏琼与陈东已经走进了这间别墅。虽然是白天,但屋里却昏暗无比,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生怕一点光线射进来似的,屋里充满了潮气,显得破烂不堪。这的确不太象一个富人居住的环境。
陈东将大厅内的窗帘拉开了,虽然隍都城里迷雾很浓,但终归是白日,所以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至少可以看清屋中的所有摆设。
与黑暗中的感觉并不一样,屋里不但不显得破烂而且是极度的整洁,所有的家俱看起来都好象是一尘不染一般,倒是苏琼与陈东走进屋来时的脚印十分明显地落在地上,显得是那么地不协调。
陈东看了看大厅:“这里干净得好象有些过分。”
苏琼点了点头:“好象每天都会打扫的,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啊?”边说着,她走到了一面墙前站住了,墙上贴着许多死者的照片。
“你看,这些照片很奇怪。”
陈东急忙走过去,也仔细地看着墙上的这些照片,然后点点头说道:“的确奇怪,好象都是在这间屋子里照的,光线不好,应该是夜里照的。”
苏琼道:“每张照片死者都是穿着西服的,看来他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但看不出职业特征来,咱们上楼看一看。”
说着,苏琼与陈东离开了大厅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楼上共有三间房子,第一间是一个待客室,但现在里面堆放了许多的杂物。虽说是杂物,却摆放得也是整整齐齐的,就好象从来没有人住过似的,而屋里同样是一尘不染。
第二个房间里给人一种极为清爽的感觉,挨着窗边有一桌一椅,桌上只有一台电脑。这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苏琼只得叫陈东对那台电脑进行检查,看看里面的资料能否提供什么新的情况,而她自己则向第三个房间走去。
第三个房间肯定是卧室无遗。苏琼刚要推开卧室的门,一名随行的警员走了过来:“探长,外面来了一个清洁工。”
“让她等会儿,我有话要问她。”说着,苏琼推开了卧室的门。
就在卧室的门被推开的那个瞬间,苏琼险些没有惊叫起来。
这根本就不是卧室,简直就是一个灵堂。
室内唯一的一扇南向的窗户已经被一床厚棉被牢牢地封死住了,透不进半点光线来,但正对门的那面墙上在一人来高的地方挂着一个供台。供台只有一尺见方,两边各有一盏做成大红泪烛般的小灯,灯焰被紫色的玻璃罩住,所以整个屋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紫色。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供台正中摆放的那个铜像,一尺多高,竟然是青铜制成的猫像,体型削瘦,两只耳朵很长直直地竖向天花板,嘴巴很尖,尤其是两只眼睛,在两旁紫灯的照射下显出一种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诡异来。
苏琼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但这一切还不是卧室中的全部,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供台前,室内正中的地方摆放着一口紫色的棺材,桐木的质地,四周布满了古埃及壁画中的各种姿态的线条小人,或正在投掷梭标,或围着火堆跳舞,但最令苏琼感到恐怖的是,棺材打开着,里面却是一套洁白的床单枕头,枕头之上侧身躺着一只失去了尾巴的黑猫,看来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呼息。
桐木的棺材盖平躺在地上,同样制作拷究,正中偏上的地方刻着一幅充满了古代神秘色彩的图画,许多人围跪在一起,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法老服装的统治者,但它却长着一只猫的头颅,头顶一轮神圣的光晕,右手擎着一根权杖,杖头是一挂弯月,如钩更如刀。
苏琼的心立即沉了下来,这一切虽然没有血腥的屠戮,但其诡异与神秘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一件平常的自然死亡事件看来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难道是一个神秘的团体出现在了隍都之中吗?那么死者齐煜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是教徒还是祭品?他的死与这个团体到底存在什么联系呢?
离开了卧室,苏琼立即来到了那个清洁工的面前,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样子十分的善良,但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恐慌,想必突然间碰到了警察的缘故。
苏琼尽量不惊吓到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你经常来这里吗?”
女人点点头:“是的,雇主有洁癖,所以我每天都来的。”
“昨天呢?”
“来了。”
“有什么异常没有?”
女人想了想,摇摇头:“一切都挺好的。”
“这里每间屋子你都打扫吗?”苏琼接着问。
“不,卧室不用我打扫,雇主说的。”
“你从来没有推错门,比如说不小心推开了卧室门什么的?”苏琼抱着侥幸的心理,她似乎已经觉查到在这个女人身上得不到任何线索。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有过一次,但卧室的门锁着的。”苏琼愣了一下,自己刚才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也许是巧合吧。她接着问:“雇主做什么的,你知道吗?还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雇你的?”
女人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雇主的样子,一周前,他打电话约我的,当时他说自己有洁癖,所以让我每次打扫都用新买的东西进行,我知道这样的人最难伺候了,本不想接这个活,但他的钱却汇过来了,一千元,还有钥匙,说这是一周的报酬。”
“一周?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苏琼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又遇上了一桩十分棘手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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