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筒在办公桌的侧柜上,我坐在沙发上,第一眼望见了它,好像人群中突然看见一双熟识的眼睛,互相闪动了一下,那种喜爱源于原始的爱,没有理由,禁不起任何美丽的分析,尤如一泓出现在沙漠里的泉水,不纯粹为了美感,在它的身上我好像看见了生命的迷离,只记得某种感觉和记忆, 不知在哪里我们曾相见。
我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言语中充满了喜爱。主人爽快的倒出里面的笔送与我,爱人觉得不妥,我将他放回侧柜上。
长河落日,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一棵胡杨以一种坚硬的荒芜与长空对峙,在沙漠里复活、重生;飞沙走石在它的皮干上留下沟沟壑壑。
珍禽野兽倏然飞过……
使臣、士兵、商人、僧侣,一行行车马……
踽踽独行的毛驴车踏着大漠的孤烟,艰难地走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沧海桑田再次轮回,辉煌的楼兰在这里升起又湮没,我被遗忘在沙漠的远方。
我的影子刻在沙漠上,我的声音散布在沙砾间。
一位伐木工人,一刀一刀砍在我的身上,千年尘封的记忆苏醒,我随一位援疆警察穿越千山万水,带着前世今生的执念来到平原,追寻心中那片楼兰。
我作为一份礼物,辗转落在这个侧柜上一年又一年。
这只胡杨木的笔筒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像我迷失方向的灵魂在独自游荡,我伸出手想要把他拂去,指尖却毫无所触,记忆越来越深,深到肌肤里。
再一次坐在沙发上,只为了寻找心中的那片楼兰,我将他带回了家中。虽未经雕琢每次看见朴素生欢,在他遍布疤痕沟壑的坚强中我听到大漠的风声,我感觉到风沙击打身上的疼痛,我透过那一道道沟壑,一条条柔软的纹理,里面有着感性和想象,亦或梦一样的东西。
喜欢,没有原由;得到,万物有灵一切皆因缘。
(202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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