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强忍住笑,“那该怎么形容?”
“天使下凡呀!”陈开始自我陶醉了。
我说:“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你,勾引护士可是病房大忌,没有在病房里谈恋爱的,你呀,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陈说,呆会儿你自己看见就知道了。
正说着,身后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青漂亮的女护士走了进来。这时候,我才知道陈这一次没有走眼。
因为任何形容词,都会给人以唐突西子的不安。
你可以闭着眼睛尽情地在脑海里勾画她的美丽。
因为怎样的设想都不为过,而且,她绝对比你设想中的要美丽许多倍。
陈立刻来了精神:“Hi,小珂。”
对方也回了一个微笑:“Hi,陈。”
我捅了捅陈:“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陈说:“是眼福,能看到这样的美女,这辈子活够了。”
陈说:“小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昨天给你讲的那个混蛋Sky.”
她说:“你好。”
我也说了一句:“你好。”
然后她对我说:“你现在跟我去办一下陈的出院手续吧。”
陈急着说:“哎呦,不行,我这儿痛,这儿也痛,哎呦,我病得挺重,暂时还不能出院。”
她说:“行了吧,你要再不出院,说不定真要憋出病来呢。”
陈感叹道:“那岂不是更好?!”
她笑了,“你真逗。”她的笑很迷人。能博得美人一笑,陈这么作践自己也不算丢人。
在护办给陈办出院手续时,她问我:“你也是N大的么?”
我说是的。
她说:“我是N大医学院学护理专业的。今年刚毕业,在这里实习。”
我说那你一定是集班花级花系花校花四项荣誉于一身了。
她说,你怎么和陈一样油嘴滑舌的。
天呐,我怎么会像那个猪头!
她“扑哧”一下笑了。
在回家的路上,陈一直兴高采烈,“她说我好玩呀!”
我说:“她要是去动物园,看到大黑猩猩也会那么说的。”
沉默了半天,陈对我说,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这些。
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陈都经常往医院跑。
回到班里,有人对我说,靳晴哭了。
我问她人在哪里。
那人说,翔送她走了。
翔是谁?
据说,在扬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学校里有两个很帅而且很酷的人,两个人是铁哥们,都很仗义,而且,据说都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那一阵子流行《篮球飞人》,而两个人的名字又恰巧是藤真健司的球队,所以在那所学校,翔扬并称已经颇有些历史了。而且,听说两个人在校园BBS上的网名便一个叫藤真,另一个叫健司了,扬是健司,这是上次在网上发帖子时他告诉我的,翔自然就是藤真了。
只可惜不是一个班,所以难得认识这么一个帅哥,倒也是一种遗憾。
我无所谓,只是有一点担心靳晴。
出门的时候碰见了Ivy.
“Sky!”
我说:“你好。”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故事?为什么现在的人一见面都要讲故事呢?!”
“其中有一段对话我很感兴趣,我想你也会感兴趣的。”
“?”我疑惑了。
“你听着‘我会再等你十年,在这十年里,哪怕……’”
我已经示意她闭嘴了。
我当然知道这话是谁对谁说的。
所以我的态度更冷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却笑了,笑得很灿烂,“如果你知道小响,你就该知道她有个貌若天仙的姐姐。”
我当然知道小响,我也知道她有个姐姐,但是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小响的姐姐是Ivy.
小响,就是Sky六年故事的缔造者,也是序幕中的那个她。
我对Ivy说:“我对小响一无所知。”
我曾说过:有些尘封的往事是不该被提起的。
Ivy在我身后说:“我也不想说,可是小响让我告诉你,她有事找你。”
我的耳朵骗不了我,就算它真得骗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地去受骗。
所以我再一次见到了小响,她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
我最喜欢的,是她那不变的眼神。
因为她是小响。
记得以前吵架时,我总对自己说,她是对的。
因为她是小响。
她的无理取闹,我也毫不在意。
因为她是小响。
小响是终究要长大的,小响也终究会长大的。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网吧,你可以想象。
她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打开OICQ,然后上线,这是很习惯的动作。
“Sky,你最近好吗?”
还行吧,只是在孤独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思念。
“Sky,你需要有个女朋友了……答应我,好好地找个女朋友,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我无言以对。
“不要在为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承诺去做无谓的等待了。我们不合适,没有感情,任何的努力都不会有结果的。”
嘴唇有些干,我才发现自己词汇的匮乏。
爱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不该去强求已经逝去的感情,在她离开的时候,能够很礼貌地说一句: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
还有,发自内心的祝福。
我转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我曾经很熟悉的眼睛,已经变得陌生了。
想想看,上一次看这双眼睛,是在什么时候?
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吧?
“你呢?最近好吗?”想了许久,我终于从我那干涩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她笑了,“我很好。”
看到她的头发上有片树叶,我习惯性地伸手想替她取下,她却礼貌地将头侧向一旁,只剩下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感谢你的承诺,但是我也不能让你这么空等下去。”她不在看我,转过身去盯着屏幕。
“我现在有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她抬手看了看表,“我该走了,下午还有课。”
她起身离开了,只剩下我,和旁边空着的座位。
空着的座位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是Ivy.
“我为什么要哭?”我站起来付费,也离开了。
我只知道,小响,再也不是我的那个小响了。
我坐在马路旁,傻傻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来来往往的人。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Sky,Sky……”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说:“你是……?”
她侧着脑袋看我。
我忽然想起,“你是小珂。”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问:“你这是去哪里?”
她说:“我下班,回家。”
我抬手看表,一怔:“怎么这么晚了!“
她说:“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了。“
我说:“我这么受看吗?”
她说:“不是,你肯定是遇到伤心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
“我想我能猜出来。”
然后,我跟着她到了她的家。
房子装修得很好,天蓝色的基色,与她的清纯很相配。
她对我说:“她一定很漂亮。”
我叹口气说:“再漂亮也只能成为历史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是她先放弃这段感情的。”
我愿意承认失败,也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然后我竟然真的掉下了眼泪,一滴,两滴,三滴……
无谓的眼泪,虚度人生。
小珂的手很巧,她烧的几样菜色香味俱全。
比我烧的菜强多了——在我和陈那里,一直都是我烧菜。
可惜陈没有这个口福。
我对小珂说,谁要是娶你的话,他一定是很有福气的。
她呵呵笑了,很美。
可是陈今天只能吃泡面了。
再次见到靳晴时,她很正常。
至少脸上的泪珠,都已经擦干了。
我很小心地问她,“你没事吧?”
她说:“没事。”
我问:“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没事。”
我问:“翔来过吗?”
她说:“不知道。”
我说:“你介绍翔给我认识吧。”
她说:“我不知道。”这让我有一种正在拷问地下党的感觉——虽然她是团支书。
这一天很平淡的过去了。
大概是晚上十点种左右的时候,我接到了靳晴的电话。
“Sky今天真对不起。”
我问怎么了。
“今天我对你很冷啊。”
我说如果我在乎这点的话,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
“上午三四节是自习课,当时你没在,扬给Ivy传了一张纸条,Ivy看也没看就扔了,扬就在桌子上趴了整整两节课。我推他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告诉我别烦他,下课后他站起来对身后的Ivy说:‘我请你吃饭’两个人出去了,我却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后来翔来了,他把我拉倒外面,然后对我说,有什么难过事你就哭出来吧。然后我就伏在他肩上通通快快地哭了一回。”
靳晴当然不知道,这样她会收到很多卫生球的。
据我所知,Ivy并没有跟扬出去吃饭,因为我中午还见到了她。
六﹑翔
正如我前文中所说的,翔是一个很出色的人物。
在这个火热的夏天,在这个空气中洋溢着足球气息的夏天,翔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世界杯的火热,刹那间烧遍了这个美丽的星球。
所有会说中国话的人,都跟着米卢一起“我行,你也行”。
博拉是一个出售幸福的老人,可是他的商品是很贵的。
幸福是一种短暂的服务性消费。
美梦永远满足不了你极度膨胀的欲望。
这是优等生翔在喝得八成醉时抛出的鬼话。
翔是一个多面体。
我认识很多翔。
比如优等生翔﹑乖孩子翔﹑班长翔﹑体育翔﹑网痴翔以及后来见到的酒鬼翔等等等等。
但是他非说自己是酒剑仙,因为他渴望着那份自由与洒脱。
他就像一块橡皮泥一样,被家长﹑老师左捏捏右捏捏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放在适当的地方。
“我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我自己。”他流下了眼泪。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时,这确实是一种悲哀。
很不幸,在这个不知是喜剧还是悲剧的故事里,翔也是个主角。
他是不是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很少有人会在乎别人的经历。
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同的路。
仔细地想一想,今天你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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