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竹一个侧身,便化解了一阵纵劈的白色闪光,那是对面壮汉劈来的刀,对手自称大漠第一刀,因不满竹峪天下第一剑的名号,特地来向竹讨教。壮汉气不过,又是一记横斩,手中的刀再次化成白色闪光,朝着竹拦腰截了过来,竹脚尖用力,身体向后倾倒,白色的闪光从鼻尖上方堪堪而过,多一寸则面部全非,少一寸则重心不稳,竹将自己的身形控制的非常完美,壮汉手中的刀没砍中竹,却砍中了竹身边的一根细竹子,细竹子应声就要落下,只见竹一把抓住断掉的竹子,然后起身,在刀客挥刀结束的一刹那,用断掉的竹子猛击了一下刀背,壮汉的刀应声落下,然后竹将断掉的那一截竹子直接挥到了壮汉的喉结处停了下来。“这要是真的剑,你已经输了。”壮汉气恼的坐在了地上,“刀终究还是打不过剑啊!”。竹收起竹子,清冷的朝着他看了一眼:“不是刀打不过剑,只是你打不过我而已。”随后便拂袖离去,地上散落一地的竹叶也被卷了起来……
我合上书,心中满都是竹的身影,我喜欢武侠,尤爱剑客。
我是功夫学院毕业的,在马戏团里当一名保安兼打杂,负责给周遭的客人端茶倒水,以及保护马戏团里的一众舞刀弄枪的大汉们,我们马戏团会常年在外奔波,所以我走过很多地方,马戏团里斧钺钩叉样样俱全,每个人都耍的有模有样,但我知道这都只是花把势,和武侠里面的功夫不一样,真正的武器都是用来杀人的,直击要害,废动作不多,但马戏团里的武器是让人开心的,舞起来一点儿也不干脆利落,直让我觉得繁文冗杂,漏洞百出,一个乱劈乱砍的街头混混都有可能将一个马戏团的名角乱棍打死,不过想来也是,要是真的各个武艺高强,也就不需要我这个保安了。马戏团团长叫菊,是个耍刀的,耍的刀那叫一个好看,但如我所说,只是花把势而已,但卖点不错,大家都很买账,菊最喜欢的就是抽着烟数着每天挣了多少钱,然后计算这些钱都能支撑这个马戏团去哪些地方,每天决定明日的行程。
今天来的这个镇叫群侠镇,在群侠镇里舞刀弄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家都是侠客,谁会看你舞刀弄枪的架势。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今日在群侠镇的演出,马戏团卖到了最高票房,几乎人人座无虚席,但席上的各位全都是肥头大耳的抠脚大汉,哪里有一点侠客的仙风道骨,菊私底下告诉我说,这群侠镇,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命的名,那些抠脚大汉们全都是武侠迷,他们狂热的喜爱武林,于是大家便聚集在了一起,还给镇子起了名叫群侠镇,但其实每个人都来自各行各业,以前卖猪肉的在群侠镇仍然卖猪肉,做裁缝的仍然在补衣服,只不过各家换了各家的招牌,比如什么功夫猪肉,乾坤针裁缝铺,这样中二的镇子,肯定够我们大赚一笔。
菊已经上台了,仍是耍的那花刀的招式,时不时上来两个人陪着他打一段,群侠镇的人被菊夸张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我已经看的很习惯了,于是只顾着自己忙着在一群大汉之间穿梭,递着花生瓜子,给前面雅座的大户人家添茶倒水,一切和往常那样,别无二致。突然,马戏团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年轻人,此年轻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衣,坐在了马戏团的最后面,我赶忙起身去招呼,这个男子器宇不凡,直朝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管他,然后盯着马戏团的菊目不转睛,菊演的很卖力也很滑稽,等到快结束的那一刻,青衣男子率先站起鼓掌,菊盯着青衣男子,滑稽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和刚才在台上判若两人。
“菊团长表演的真好啊,您的马戏团可是令我一通好找。”
菊鞠躬谢幕,没有搭话,只见青衣男子将袖中的一枚铜钱朝着菊扔了过去,铜钱速度之快,接不中的人,可能会当即毙命当场,但菊一如既往的滑稽,鞠躬之后顺势一个扑通跪在了地上。
“青衣大侠饶命啊!”
观众姥爷们以为这仍然是马戏团安排的戏,看着菊滑稽的动作笑的合不拢嘴,前仰后合,但只有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枚铜钱刚刚好砸到了菊上方的柱子上,钉进去足有大半个,这要是砸中了,菊的脑壳都会被砸出花来。青衣男子气不过,直踏桌子,向舞台飞去,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上,我依稀记得我是个保安,一把拉住他的腿,青衣男子的身体很柔软,灵巧的从我的手里挣脱,反手就用推下剑鞘,直中我眉心,我被打的一懵,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青衣男子的剑已经出窍,闪着寒光,直指菊,菊躺在地上一个翻滚,但是滑稽的菊怎么可能做得很动作伶俐呢,只是翻滚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完全没有武侠剧那种反过来又一溜烟起身的顺畅,不过虽翻身翻到一半,但避过了青衣男子那一刺,青衣男子一个上挑,菊立刻从旁边卷起了刀,挡下了这一击。青衣男子的剑很灵动,菊耍的刀却漏洞百出,青衣男子朝着菊的心脏刺了过去,菊只是手腕上的一个变化,原本的巨大漏洞登时消失了,刀背碰在了青衣男子的剑上,硬是挑到了一边,青衣男子刺了个空,菊手腕转正,就这一个小动作,刀已经直挺挺的到了青衣男子的喉咙处,青衣男子优雅的一个后撤,菊的刀便从青衣男子的喉咙前滑过,两边打的有来有回,青衣男子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被菊格开,虽说菊耍的刀漏洞百出,但每次想袭击其漏洞之时,却被他巧妙的一一化解,青衣男子的动作也开始变得冗余夸张,仿佛这一切就跟一场戏一样,但只有我知道他们现在是真的在用生命决斗,青衣男子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神情也紧张得很,菊一如既往的滑稽,但额头上也是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两个人你来我往,在台上决斗,底下观众笑的前仰后合,我的小费罐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这场打戏持续了一下午,最终两人筋疲力竭,菊手中的刀被青衣男子一剑挑掉,然后躺在了青衣男子脚下,但青衣男子也再没力气舞自己的剑了,于是青衣男子将剑扔在一旁,也倒在了舞台上,台下的人欢呼着,朝着台上扔钱。马戏团的人全员出动都在捡,但这次菊团长并没有参与到自己喜爱的数钱缓解,和台上的青衣男子双双躺在台上,盯着天花板傻笑。
“我找了你这个天下第一刀找了数十载,就是想比个谁才是天下第一,没成想是这个结局”青衣男子说话了。
“没成想陪我演了一出马戏,还帮我挣了钱。”菊大声笑了起来。“竹啊,你是天下第一了。”
青衣男子笑了笑:“狗屁,戏台子上面的话不能信,我怎么觉得最终赢家是你,你靠我赚了不少钱。”
“心动吗?心动的话来马戏团当副团长,我们天天争第一,天天赚钱。”菊盯着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嗤笑一声,:“我怎么会与你同流合污!”
又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钱,“你分我一点吧,我找你找得我盘缠用完了,最近天天住桥洞。”
菊哈哈大笑。“你可以拿走一半!!哈哈哈哈这就是天下第一吗!”
“天下第一也要吃饭睡觉的啊。”
“你们下一站去哪里?”
“不告诉你,来找吧,到时候再一起决斗,争个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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