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鹅

裸男菜市场南头，有个杀鸡摊位，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普通男性。

说其普通，是因为经过其摊位时，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一个男人，有啥可看的？既然如此不引人注目，那就肯定是普通了。

我只注意到，店门口立着一块简陋的白漆木板，上书“杀鸡”两字。由此判断这人是靠给人拾掇鸡为生的。

今天是周五，下班后经过杀鸡店，不经意看到门口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一手举着一只白鹅。男人穿短裤，上身着老派男人必备的二道筋白背心，人看起来倒是很干净利索。

看来，二道筋大哥这是想让店主帮他杀鹅。

顺着二道筋讲话方向，第一次看了看店主模样，嗯哪，脸黑黑的，头发梳得挺整齐，面带笑容，手拿手机，总起来还算齐整。

两人交涉一番，看起来店主不大愿意接活，毕竟杀鸡与杀鹅，是截然不同的专业，所谓隔行如隔山，人家拒绝也是可以理解的。

又或者店主此时正用手机撩妹，或者正与自己的孩子聊天，没有兴趣挣这几个小钱。无论二道筋如何劝说，他只是面带微笑，气定神闲地摇头，动作幅度很小，但态度很坚定，不杀就是不杀。

听两人对话，店主还是介绍了另外一个杀鸡点给二道筋，不过二道筋一直强调距离太远，还是想在这家解决问题。

此时，一声清脆嘹亮的鹅叫声传来，正是待杀的白鹅发出的声音。

我的注意力立即又被白鹅所吸引，两只白鹅毛色纯白光滑，金黄的鹅喙，体型饱满浑圆，甚是喜人，这样可爱的鹅，杀了有些可惜，不知店主是否也是这样想的而不愿动手。

鹅叫声仅此一声，再无二声，两只漂亮的鹅在屠宰场门口这一声啼叫，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看起来它们并不害怕，又或者非常害怕只是故作镇静，它们四处张望，但是双脚被二道筋攥得紧紧的，终究无法逃脱。

两只待宰的鹅，一个慵懒的屠户，一个急切想要完成杀鹅任务，回家炖肉喝酒的中年男人。

我走过去，但是放心不下那两只鹅，回头一看，发现杀鸡店黑咕隆咚，充满戾气与杀机，仿佛黑色的陷阱。

两只白鹅还在四处张望着……，没有人去解救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