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平凡的世界》

                                          20200229 闫安

      今天是2月最后的一天，刚好听完了《平凡的世界》，喜马拉雅听，共223集。由杨晨、张震两位专业老师演播。

        人性之美，走到哪里都好使，就如同一张看不见的通行证，这就是《平凡的世界》里的不平凡。

        多一天的2月，窗外的头一场春雨还是如约而至，再过几天就是惊蛰了。

      这个节气，正如《平凡的世界》第一段话：“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濛濛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有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平凡的世界》，这本书似乎与疫区老百姓有着“天然”联系，倒不是故事励志。象一条千转百迴、奔腾不息但一直向前的大河，浮浮沉沉之间，一切都被裹挟着向前而去，希望也罢死亡也罢，抗击疫情，叫不叫“战争”又有何妨？（见秦辉老师文《不能真把防疫当战争》），一切都未曾失去，就象李文亮医生、武昌院长，以及许许多多的医护人员和普通老百姓，他们才是生活的焦点和希望所在，一切也都未曾离去，奔腾不息，一直向前。每晚听书《平凡的世界》，然后睡觉。……一切，总会过去的。做好自己，每一点微小的努力，都是众志成诚。

      这部跌宕起伏，被誉为茅盾文学奖皇冠上的明珠的长篇小说，起笔有些沉重、苍茫，甚至想起了黄土高原的贫乏。但那温暖的春天还是值得期待的，也最终会到来的，这就是希望。

      人物主线是少安、少平兄弟俩，千万万个农村青年之一。他们上下左右经纬交织的是他们所在的那个黄土高原上普普通通的乡村。随季节和时间流逝不断演绎着的不同时代的命运交响乐章。朴实也斑斓，算不上华美，却有着田野的芬芳。无论传统社会的人性之美，还是人物的勤劳上进。小说从任何一个角度切入，都能随时获得共鸣和感动。

      少安与双水村的“砖窑”密不可分。人和砖窑就如人和庄稼的关系一样。离不开也断不了。少平受到的教育多，眼界也开阔，社会磨练更多，象是刚开始的雏鸡最终变成了雄鹰。不管在任何艰苦的环境里，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有他自己的世界和事业。温暖也不会寂寞。

      这有点人定胜天的味道，还不同于他哥少安，毕竟没有离开传统的乡土，再怎么着，有着心里、心灵和世代传统的皈依和归宿。而少平是完全漂浮的状态下，找到和主动生发出自己的根脉和枝叶出来，而且生机勃勃。到了哪里，遇到任何打击，最终都能成为自己和生活的主角。

      少安承包了乡上石圪节砖场后，似乎也快到能力边界了。这是他和传统的局限性所在，正如少安媳妇秀莲在夫妇俩人捐建的村小学剪裁仪式上因肺癌而吐血，这是普普通通农村妇女付出辛劳后的让人感到悲伤的结果。正如书中无数个路遥式的不完美和不浪漫的结局，但老实说，大多数生活的事实也是那样。也许，这就是现实主义。

        走出农家的少平，在现代化的工业城市里，正如他在班组农忙时节商定的请假奖惩制度一样，在整个铜城煤矿推广，其实就是普普通通遇事不回避，少平敢担当，发扬集体智慧的作用罢了。

      少平在每一个人生的转折关头，都是他身上的那些原生态的黄土地气质，打动了人性，影响了周遭，不期然迎来了超出预料的转机时运。如他在原平县郊落户，如与晓霞的声气相通和追求共鸣，也如与师傅一家天然不隔阂的温情一样。原生质朴的品行来自于他那老实巴交，一辈子忍辱负重的父亲。坚韧、勤劳，不误农时，也不误自己。

      人性之美，由己及彼，变成了乡情、亲情、友情、感情、爱情等等，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根发芽和开花结果。世界在他眼里不再寂寞荒凉抑或绝望无助，而是一切都鲜活生动，充满着希望。虽然愁苦窘迫的时候也有，但那也不过是一个个生活的漩涡而已，未来还是浪奔浪涌，奔腾向前。

      无论他是否在生活的最底层，对这个农村家庭而言，在时代脉搏气息下，少安、少平、兰香都能够超越平凡。这就象每集前后雄浑起伏的、拨云见日的、气势恢宏的、舒缓有力的、高亢嘹亮的飘荡在黄土高原上的交响乐或是信天游一样。

      作者路遥为这本书准备了三年，聚焦1975年初到1985初这十年间，中国社会变革时期史诗般的壮丽画卷。纵观路遥的创作历程，寻找一种完整性和里程碑式的跃升，是他雄健质朴的文学价值观的精神引领下，付诸于坚定的行动和果实收获。他从《人生》开始，不断的超越了过去。无论生命如何“沉寂”，但精神家园永在。现实主义的永恒魅力，正如他的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一样。

      不会忘记，在学校联合教室，那晚爆满，索性就坐在讲台下拥挤的地板上，看着从未间断的烟雾，缭绕着他和他正在分享的《平凡的世界》，……，似乎中午也刚刚从晚上开始一样，在他最旺盛的壮年，在那个鼎沸喧嚣的校园。

        ……..

      88年，听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叶咏梅编辑，每天中午由李野墨演播的《平凡的世界》断断续续，象听评书一样，有点着迷。92年毕业后不久，路遥去世。期间，就是他在校园联合教室的这堂“大课”。

      那位烟雾缭绕中的作者，路遥，只有42岁。现在，似乎正如他缭绕着烟雾一样，鲜活依旧，他还是个小伙子，昨日又重现。而读者如我，虽然看起来，有点“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