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我回家,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才清晰的意识到,我的姥爷,他,将再也不会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
再也没有人在我回家的时候说“鑫鑫你回来啦”,再也没有人一遍遍的问我“鑫鑫你什么时候走啊”,再也没有人需要我扯着喉咙说话了,再也没有光头让我摸了,我的姥爷,他再也再也不能看我走下去了,而我,将用我剩余的所有时光来怀念这样一个老人。
其实,老人去世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发生在身边的,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亲近的人,恍然离世,没有丝毫征兆。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还在上党课,爸爸的来电一遍遍在屏幕上显示,我一次次的熄灭屏幕,终于,爸爸发来五个字——你姥爷走了。屏幕再次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走了,走了,什么是走了?呆坐着,直到下课。回到宿舍,从来没有过的放声哭泣,撕心裂肺,不舍,鼻涕含着眼泪,几近昏厥。
晚上就赶车回家,正值五一,车上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一夜未合眼。走到胡同,就是震天的哭声,母亲的白色的丧服,被被褥盖着的姥爷,摆在院子里的照片。我哭不出来了。那一刻,我好想逃脱这里,我不想哭,我不想接受这事实,我不愿说出那些恶心的话,我,他还在的!还在的!
不哭还是哭着过了两天,净脸的那天下午,看着已被放入棺材里的姥爷,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一个人趴在门边上泪水止不住,我的老头,我胡茬满满的老头,两个月以前你不还是好好的嘛,怎么怎么怎么你就…….
哭的最撕心裂肺的是下葬那日,棺材入田,两个阿姨还有妈妈,扒着车不让走,那一刻,那一刻,这习俗,这步骤一遍遍的提醒你,警示你,你将再也见不到他。坐在马路上,不顾旁人再次放声大哭,嗓子变哑,泪水混着鼻涕沿着脸颊留下来。
之后,盛大的筵席,喧闹的人群。
千金散尽,人去楼空,时至今日,喃喃喊出一声“姥爷”,再无人和。
那五天里,按照家里的习俗,跪拜,烧香,大声哭。
五天里,碰床即睡。回学校的火车上,坐着一路睡到了青岛。后来问我爸,为什么那么能睡,爸爸讲说是因为哭得太累了。是嘛?心里默默说,或许是吧。
回到青岛之后,是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不去想就觉得他还在。
直到这次回家,那些本该如同我每次回家都会发生的事没有一一发生,心中才肯承认,这位老人他永远的不在了。那些他曾经念叨着的话我将再也听不到了。
想想今年的除夕,就好像是衰落之前最后的繁华,他的子孙已满堂,简洁的全家福疑似一种暗示,妈妈拍的照片更是一种昭示。
死神已伸出它的触角,将那个老头抵住,待时机成熟便将其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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