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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之雪

故园之雪

作者: 秋水不语 | 来源:发表于2017-01-01 19:14 被阅读12次

    今天阴雨。在江南固有的阴冷中,我怀念北国的故乡。

    那里,应该是白雪飘飘了。

    儿时的故土家园,是梦里的仙境。

    记忆的常青藤,随岁月疯长,演绎出童年的欢乐,镌刻在已渐渐衰老的脑海中。

    “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要收衣服了。”阔大的院落里,我跟着母亲。她取下一件,我抱着一件。这高高的晾衣绳是粗粗的铅丝,两端的木桩也是粗粗的,笔直,深深地埋在地下。平日里妈妈在上面晾晒衣物,到了春节,上面就挂满了艳红的鞭炮,就成了鞭架。

    北国的冬季,大地覆满白雪,鞭炮是不兴放在地面上的。待到除夕的交子之时,这些鞭炮就会炸响。还有初一的一大早,也会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把睡梦中的我们叫醒。等到出得门去,雪白的大地上,遍布着鲜红的纸屑,宛如朵朵春梅盛放……

    此刻,坐在温暖的办公室内,望着窗外默然伫立的树:水杉、雪松,一树橙黄、一树苍绿。它们在这个寒冷的时节,沐浴在霏霏细雨中,不知悲喜。而我,在想念雪;想念雪中的故乡;想念父亲。

    父亲,我离世30余年的父亲,最近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父亲走时,我未满12岁,那是深秋。那一年,冬天来的特别早,天特别冷,干冷。记不得雪是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走,我的记忆里没有它的踪迹。

    雪的影像,就是童年的故园,皑皑的白雪,雪中显得低矮的平房。堤岸边,我穿着黑亮的裘皮短袄,红裤、红皮鞋,雪白的风雪帽,静静地站在雪中,手里,提着明亮的小马灯。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杰作。

    始终无法甚解父亲那极度的疼爱。或许,我已悟得,只是不愿意接受——父亲在世时,或许已经预料到,他离开后的岁月中,他这个小女儿,必将在毫无庇护之下,经受种种的磨难,所以想尽力多给予我一些欢乐和温暖吧?

    至此,泪流满腮。

    那欢乐的童年,那雪地中童话般的一切,就这样突兀地回来了。

    儿时最喜欢的把戏是在数九隆冬,置身温暖如春的室内,趴在窗台上,用手指和哈气,融化窗上厚厚的霜花,从一个小小的圆孔,看窗外那雪静静地飘啊飘啊……想像着那是白糖。看,小房子是白糖做的,那棵树是白糖做的,哈哈,连那担水的老爷爷也是白糖做成的了……然后,再在其它玻璃上,画山、画树、画小人……

    后来,离开了故乡,年岁也渐长,粗砺的生活也磨尽了那些天真的想象。可是,雪已经固化成我心灵中最美的标识,她是故乡的温度。

    想着,突然醒悟:大雪已过,小雪更远。时间留不住,一如远逝的江水。

    爱念叨这两个节气的名字,让她们在唇齿间轻轻玲珑。

    小雪,二十四节气之第二十。《群芳谱》云:“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

    大雪,顾名思义,雪量大。古人云:“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一候鹃鸥不呜;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

    我渴望走入寒冬,不为遥望春暖花开。只为我喜欢,拂去一身的雪花后,捧起一杯热热的咖啡,站在明亮的窗前,听雪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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