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维摩诘生病了,那个病是假装的,他其实是要用病来说法。然后文殊师利去看他,并且问他:“你修行不是很成功吗?修行成功怎么会生病呢?”
维摩诘就回答说,“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因为众生都病了,所以我也生病。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病的概念是转换了,他不是不健康,他是不愿意健康。因为他要去担待,就必须去感受所有众生都在生的那个病。
他要去感觉那个病,要跟大家一样是在生病的状态中,去了解所谓病——这里已经开始有了对健康跟病的不同的思考。
后来文殊师利又问,那你什么时候病会好?维摩诘回答,等待众生中的最后一个人病好了,我的病就好了。
我们讲的“大乘佛学”就是从这里开始,就是“我愿意是最后一个健全的人,最后一个健康的人”,他要去担负人间最大的病痛与灾难。
我想,在基督教也有类似的思想,耶稣说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是为了赎回人类的罪。
当维摩诘被问到为什么会生病的时候,他说“从痴有爱则我病生”,因为我有太多人世间的痴爱。
这是非常动人的一句话,维摩诘讲的根本是一个人性的本质,也即是说众生所生的病,就是因为我们有痴有爱。
痴是没有办法看透彻,爱就是有太多的牵挂,可能是父母,可能是兄弟姐妹,可能是情侣、夫妻,可能是师生,可能是物质,可能是修行——因为种种牵挂,心就不够清明,所以“从痴有爱则我病生”。
蒋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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