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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五十四天潜入一个新世界

用五十四天潜入一个新世界

作者: Andylee | 来源:发表于2021-06-18 09:06 被阅读0次

    用“复杂而多变,纠缠而诡谲”来形容《沿坟墓而行---穿越东欧大地走向伊斯法罕》这本书一点不为过。

    这本书讲述的所见所闻与死亡、冲突、纷争、驱逐、战争、坟墓、纪念碑有关。然后再加上民族、种族、信仰、宗教、文化、历史、地理和国家等诸多因素。《沿坟墓而行》的作者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善意的去讲述他在五十四天内的见闻,因为那些他想了解和弄明白的事情中甚少包含着善意。正如莱纳尔德•葛茨在一次演讲中说道:“纳韦德•凯尔曼尼的范例说明,这一类作者必须要有多么丰富的事先历练,必得经历多少次破碎、排挤、为此沮丧同时又狂喜,不论遭到多少批评都必定要为世界振奋如斯,他们才担当得起政治作家这个本身也闪耀动人光彩的角色。”

    阅读这样的书,依然会让人再次审视“世界”这个词语。在每一次带有巨大观念冲突的阅读中,“世界”就是这样借用他人的文字来讲述自己的故事。借用纳韦德﹒凯尔曼尼在《沿坟墓而行》的见闻和思考,会让人想起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构建的恢弘叙事。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未能清晰讲述的细枝末节,在《沿坟墓而行》中会找到那些历史的回响余音。即便是发生的地域有些不同,却总是能看到似曾相识的历史。

    在讲述“世界”这个词语所包含的内容和含义时,我们常常会将目光扫过一片又一片的大陆,海洋,再细致一些就是那些帝国的疆域边界。在被许多弯曲的线条分割的地图上,“世界”其实是模糊的。我们大致可以了解这一片土地属于谁,那一片土地又归在谁的名下。但构成世界的难道仅仅是人为划定的边界线的组合吗?绝不是。

    将地理和历史、文化叠加起来,“世界”这个词语就一下子变得厚重起来,也更加的模糊不清。“面向世界”和“看到世界”从某一角度来说,的确是一个充满着美好愿望的词语,但我们得承认人的目光之所及的最远地域不会超过视野之间。在越过视野的界限之后,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多半来自于道听途说和想象。纳韦德﹒凯尔曼尼在《沿坟墓而行》中看到的世界由具体的乡村、教堂、纪念碑、检查站、边防线、公路、街道、城市组建而成,纳韦德﹒凯尔曼尼用了五十四天从德国出发,一路向东,直到伊斯法罕这个地方。在这一幅辽阔的土地上,除了那些陌生的地名之外,更为细致的是,《沿坟墓而行》中讲述的地理还包括后院、壕沟、工事等细碎之地。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纳韦德﹒凯尔曼尼的“世界”是微观的。

    当我们以微观的方式去观察这个我们误以为熟悉的世界时,它的恶意与它的善意一样多。跟随着纳韦德﹒凯尔曼尼的克制,我们会发现在当下的时代里,我们所熟悉的世界正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离我们远去,与我们一刻也不曾分离的世界可能连我们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坟墓是《沿坟墓而行》一书的旅行路标,也正是这种微观的方式才能对一大片辽远的土地体察入微。坟墓背后的故事都是停留在时间里的死亡,纳韦德﹒凯尔曼尼一路对坟墓的追寻,不是访古,而是问今。这也让我想起由蓝英年所著述的《寻墓者说》。每一处土地所包含的故事不应单单由生者来讲述,也同样亦由亡者来讲述。这一点,就像我们淡然地谈起自己所知的稗官野史一般。要知道,这些口水四溅的闲话所说的人与事都已在时间里被厚葬了。而我们却不会轻易与已经逝去的历史一刀两段。纳韦德﹒凯尔曼尼用坟墓来作为一本书内容行进的标记时,就是试图用坟墓作为今天与昨天之间的桥梁和联系,因为有太多人和事,不得不从头说起。

    纳韦德﹒凯尔曼尼所关注的坟墓就散落在这些好听或是拗口的地名上,它们分别是柏林、布雷斯劳、奥斯维辛、克拉科夫、华沙、马祖里、维尔纽斯、明斯克、切尔诺贝利封锁区、基辅、顿巴斯前线、敖德萨、辛菲罗波尔、克拉斯诺达尔、格罗兹尼、第比利斯、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停火线、巴库、埃里温、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停火线、大不里士、阿剌模忒堡、德黑兰、伊斯法罕。这些地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语言中,不同的居住人口中都曾有过不同的名字,在历经不知多少次确定和修改之后,现在这些地名基本都平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呆在地图上方便我们寻找和辨认。就像浑水澄清了之后的平静。这些地名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但它们和这个世界一样,不会打算就这样一直安分守己、平淡度日。

    纳韦德﹒凯尔曼尼的“沿坟墓之行”的终点是伊斯法罕,在伊朗的城市中,最著名和最美丽的城市就是伊斯法罕。1598年,阿拔斯国王迁都到这个城市,城市的规模——人口将近一百万人,阿拔斯自欧洲引进第一流的设计师、建造者及工匠(特别是意大利)来建设伊斯法罕,一位英法旅客指出伊斯法罕有一百六十二座清真寺、四十八间学院、二百七十三间澡堂和近两千家的商车队旅馆,那个年代的重要历史学者这么补充说:“……就像一系列崭新的璀璨珠宝……将早期波斯王朝所留下的辉煌建筑成就凝集成一座宝库,呈现出整个时代的最高审美标准。”

    阿拔斯在兴建伊斯法罕这座城市的同时也领着他的王朝走向衰退之路,他发动政变得到了父亲的王位,而他的父亲曾经使自己的兄弟盲了双眼,好使他们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阿拔斯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他限制儿子们的行动,让他们待在后宫并禁止他们学习任何政治和军事事务,然后他还是担心他的儿子和皇太子可能仍会学习治国方略并成为他潜在的敌人,于是他杀死了他的皇太子,并且让他剩余的儿子瞎了眼睛。当阿拔斯在1629年逝世时,他唯一活着的继承人是一个孙子。这个有关阿拔斯的故事不在纳韦德﹒凯尔曼尼《沿坟墓而行》中,但纳韦德﹒凯尔曼尼在21世纪初所目睹的有关一大片土地上的故事相比阿拨斯的帝王家事中展现出来的复杂而多变,纠缠而诡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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