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和樱花,这两个词语足可以代表日本,是日本最负盛名的文化符号。
我们在旅途中,多次经过富士山,车行之处,从不同的角度观看富士山,都会有不一样的美感。瓦蓝的天空下,黑色的山体静默地矗立着,白云环绕的山腰,如同镶嵌了蕾丝的裙边,美丽妖娆。白雪覆盖的山尖,像是戴了一顶白色的绒线帽,甚是可爱。
天空通透纯净,像是掉进了马尔代夫的蓝色汪洋里。片片丝絮状的云雾,轻薄地地缠绕在山顶,给富士山披上了一缕缕轻纱,朦胧而梦幻。我们要登上五丁目的富士山,近距离目睹她的姿容。经过盘旋的山路,开始耳鸣,用力吞了几次口水,方得以缓解。山上气温低,山阴的地方,积雪堆成一座座小山,成为孩子们的游乐场。向山顶望去,那顶白绒帽不见了,裸漏出火山灰的山体,泛着灰色清冷的光,仿佛被雪藏,遗忘了千年。
富士山在行政上隶属于山梨县和静冈县两个县。据说,两个县对富士山的争夺由来已久,甚至还为此发生过战争,在长期的拉锯战中,政府只好让他们共有富士山。如果和日本人谈论富士山,一定要弄清楚对方隶属的县。对山梨县的人要说山梨县的富士山美,在静冈县则只能说静冈县的富士山美,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愉快。
富士山是活火山,每三百年要爆发一次,80%的概率要在30年内要爆发。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见到军事驻地的营地,这是为了火山爆发的时候转移人民群众,里面驻扎着军人,负责保卫富士山脚下人民群众的安危。
对日本人来说,富士山是神山,是他们的母亲山。富士山的火山灰是天然的矿石,日本人因此研制了诸多改善生活品质的产品,如“超美水”,由火山石灰制成的,净化室内的空气,可去除蔬菜瓜果残留的农药。他们甚至还研发了混有火山灰的混凝土,用此来铺设道路,在硬度和性能上明显更胜一筹。
富士山存在着神秘的磁场,二丁目附近是曾经发生过很多灵异事件的地方,许多人在这里神秘失踪,不知所向。几年前,一个台湾人不听导游和司机的劝告,去到树林深处,导游在道路边上等他,然而,那个年轻人再也没回来。这件事情经过媒体得渲染和炒作,更增添了富士山的神秘之感。
日本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是美国的2至3倍。日本从平安时代开始,就有武家的“自杀文化”。比起在战场上被对方耻辱的杀死,自杀更容易被自己接受。到了江户时代,从容的切腹被认为是件高尚的事。前几年,日本一位非常有声望的教授,因自己的学生爆出论文抄袭事件,便深觉是自己的罪过,从实验室大楼纵身跳下。日本人非常爱惜自己羽毛,名誉和声望看得比自己得生命还重要。
日本的高自杀率还和日本经济危机有关,且以中年男性居多。90年代,日本经历了经济低迷时期,很多公司破产、重组,致使许多中年男性被迫失职、失业,这对于以公司为家,追求事业发展、承担养家重任的中年男人是致命打击。那个年代,很多人选择卧轨自杀,经常导致电车停运,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针对这一情况,日本政府发布了一个法令,卧轨自杀经济损失将由亲人承担。自那以后,选择卧轨的人几近绝迹,但是选择到富士山自杀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如今,在富士山自杀发生地,立有一块牌子,“在你跳下之前,请三思”,也会有志愿者在附近,劝慰那些欲要轻生的人三思。
登上五丁目的富士山,看远处的云海、城市的景象,楼房和街道的汽车都如蝼蚁一般,在大自然馈赠的富士山面前,人类终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黍。在富士山顶凭栏眺望,我感到深深的敬畏感、孤独感和渺小感。
也许,那些选择在富士山结束生命的人,想把自己的灵魂也安放在这个离上帝最近的地方。
生亦何哀,死亦何求,如果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灵魂又该如何安息。
如果灵魂不能安息,就选择在红尘中流浪吧,并努力塑造它不卑不亢和高贵脱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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