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明代诗人曹学佺的名句。最近总是想起。文艺青年的说与做之间到底隔着多少层现实的面纱,或许只有当他们务实之后才能意识到。
中学时代的我,很喜欢没事拿着一本哲学的书在校园里看。看的还是周国平,后来上大学才知道,原来还有“男不读周国平,女不看王小波”的说法,而我正是这其中的异类。周先生是社科院研究尼采的专家,这方面自然不敢造次,只是作品中偶尔散发的沉郁之气令当时的我着迷不已。后来也渐渐明白了,这也是青年人理想主义的一部分,是崇拜散发的光辉。
高中快毕业时,有个同班的男生住院了,据说是意外,和家里说了,父母让我买东西去看他。第一次做如此世故的事情,内心多少有些忐忑,担心他以为这件事过于隆重而最终谢绝。然而事实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就那样我们成了朋友。后来他经常请我吃饭,说些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而我也没啥好说的,只是自命清高地说一些自以为正确的理论。如此居然还长久保持了友情,真要感谢,估计只能是向他的理想主义致意了。他信缘分,我不信;我信规则和人为,他保持怀疑。很多次我在跟他谈现实问题,而他解答得很文学。于是我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已经开始堕落,失去了当年的理想,对精神层面的事物失去了应有的关注。
后来,我得出了答案。并非我不再关心精神世界,而是越来越意识到真实的文艺需要靠现实的物质作为基础。否则只能像《查拉图斯特拉》一样,被当成一堆疯话,埋没于历史的烟尘中。待人发掘出来,早已面目全非了。
所谓的文艺青年,更多的时候只是被自己的文艺想象陶醉了,真正的情怀是出现在那些摸爬滚打于社会各个行业中的人身上的。他们或许没有高官厚禄,但对周围的世界抱有一份质朴的赤子之心。青年的文艺是对现实丑恶的反叛,而目标实际是要更好的改变现实。而多数的他们都只是沉醉于反叛的热浪中,忘记了自己原先要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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