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的火舌舔舐着木房,里面全是像他孩子一般的心血,已经全然吞进火肚里,都已成了灰烬了吧,凌晨的微光未将众人唤醒,男人的身影却显得格外的长,像是要与另一个世界连接一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颜色沧桑的又摸摸口袋,发现没买打火机,借着火苗点了烟,可是男人从未抽过烟,被吸进肺里的烟呛到了,连忙咳嗽起来,对天空又长叹一口气,把整包烟都丢进火海里,还有手里的当拐杖的粗木棍,提起木箱一瘸一拐的往港口走去。
那里还有人在等他,男人想去刚来时他的话,嗔笑的摇摇头,都被说中了啊。
……
海面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霞色刚刚好,包围着小岛,沿岸的线仿佛都要和暖红的颜色融到一起去了,凯斯佩特罗岛像是被大地溺到乖张顽劣有几分自大的孩子一般,孤零零的落在那儿,这也只有唯一的一个港口,鲜有人来往,因为他们都知道去了繁华的地儿后,谁都不愿意回来了。
“安尔沙快到了,你这小子回来干什么?在外面生活不好吗?名气都传到小岛上来了。”艾德里安大叔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笑,又像是可怜,又说不出什么味道。
“哦,上帝啊,艾德里安大叔别这样看着我,我回来看看。”
“看看?你还打算‘救’那些人不成?”他点上一根烟,等着安尔沙的回答。
但是他看向不远处的港口缄默着,艾德里安摇摇头,拍拍他的大箱子,“祝你好运吧。”
“安尔沙!”伊芙琳在港口挥着手,“安尔沙!”
好像入往日一样,他讨厌坎贝尔一家,但是唯独不讨厌伊芙琳,像阳光般,不知疲倦能够把世界唤醒的阳光,继母亲走后,伊芙琳是这个岛上唯一的阳光了。
五年了,真快……
“伊芙琳,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行了,别那么着急叙旧,把箱子搬下来先,今晚不是去坎贝尔家住嘛。”
安尔沙不好意思的挠挠鬓角,脸上微烫起来,一定是晚霞照的他太热了,“来,我们走吧,艾德里安大叔多谢了。”他接过安尔沙的钱,也向他俩道别了。
“额,怎么突然想回来了?”伊芙琳先开了口,“回来把我做的画展览下,也好久没回来,想了。”安尔沙撒了半个谎,他其实并不想。
“嗯……我把旧房子打扫好了,其实那个房子也应该是你的,我爸妈当时也挺过分的。”
“嗯,你今天穿的裙子真好看……”
明明牛头不对马嘴,他都明白,坎贝尔一家子那种贪得无厌的性格,当然不包括伊芙琳。
她知道他在逃避问题,松开了推推车的手,走到了他前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你会走吗?”声音很轻,轻到安尔沙只能去辨识她的唇表达出来的字。
他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点头回应了。天色昏暗了下来,被黑暗吞了一半的霞色,伊芙琳掏出手机浏览着什么,两人之间再没有对话,安尔沙打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度经了五年的陌生感的余韵让他俩都徘徊了。
“快到了,大艺术家。”
“说笑了,哪里来什么大艺术家?只不过混饭吃的画手而已,这些好运气也许是上帝的可怜罢了。”
“这不是安尔沙嘛!诶,伊芙琳你怎么不帮忙拿?”不远处的声音慢慢放大,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犀利尖锐的女声,是坎贝尔阿姨的声音,“欢迎欢迎,哈哈哈……”凯茜·坎贝尔笑的很大声,一堆的人都迎着他的到来,坎贝尔一家还有其他岛上的居民为他办了个欢迎会。
每个人笑的都不一样,安尔沙也笑了。
借着气氛,安尔沙喝了点酒,离开嘈杂的人群一个人去后面的小花园里坐着,微醺的脸有点发烫,“你怎么不再加把劲?他不是以前挺喜欢你吗?”是坎贝尔阿姨的声音那语气跟当时逼着快病危的母亲早点做决定一样。
她好像和伊芙琳在树那里商量着什么。
“能不能不要这样!你都不觉得过分吗?感情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是那个脾气啊,伊芙琳没变呢,他大概明白坎贝尔阿姨的意思了,诶呀,这样偷偷听别人说话会不会不好呢?他满意的笑笑。
仲夏夜梦,热闹非凡,屋子里的人们的快乐是真的。
散了后,安尔沙趁着酒意画了一幅画,色彩丰富柔和,女子安静的站在园圃中,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草墙上划了一到弯弯曲曲的线,女子的脸上带着笑,半眯着眼,像是假寐,又像要睁开眼来。
他开心的发了个推特,又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伊芙琳来敲他门,他醒来看见房间内散落一堆的画具,和干了的油画,上面的女子像极了伊芙琳。
他慌慌张张的找了张画布盖上,找了个角落藏起来,拾起画具。
真的是喝糊涂了,“怎么现在才起啊?昨天喝多了吗?还好么?”
“额,嗯……还好……”安尔沙心虚的摸摸后脑勺。
“你看你头发都成这样了。”
“刚……刚睡醒嘛,好了,我亲爱的伊芙琳你先出去先,我把自己打点好就下来。”
“那要快一点不然早饭要凉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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