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没有所谓大众(masses),有的只是把人视为大众的观察方式。”
——雷蒙·威廉斯在《文化与社会》
借以此对比《乌合之众与》&《群众与暴民:从柏拉图到卡内蒂》。
网络时代带火了一个关键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似乎大众就是随波逐流,风往哪吹往哪倒的无脑“乌合之众”。政治精英一边宣扬代表群众,相信群众,一边鄙视群众。更反讽的是,作为被污名化的群众本体,似乎也接受了上述立场。而且,不加怀疑地接受否定其能力的理论,“knowledge is power”的话语体系编制了一个控制网络,让大众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但是,人民群众啊,连别人质疑自己辨识能力的话术都不能加以申述和反抗,那才真的是勒庞笔下的乌合之众。但幸好,麦克莱兰借《群众与暴民:从柏拉图到卡内蒂》告诉我们:你只是被“学术明星”忽悠了。
勒庞在《乌合之众》中把一切群众心理归结为“无意识”,匿名性、传染性、暗示性的无意识体现,似乎群众社会或大众社会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宿命;但另一方面,他又宣称可以科学地控制大众。可以说勒庞身上具备了现代社会工程师的大部分特征:先买弄专业术语,危言耸听,让大众恐慌,之后再开出所谓“药到病除”的药方。
那么现在,我们听听麦克莱兰怎么说。
他首先将群众理论的发展归纳为了四个阶段:
1.群众理论从智商、素质、人种差异的角度解释群众所表现出来的异常行为,这种简单的等级制思维方式通常是古典群众理论的主要立场。
2.19世纪以来在对法国大革命的研究中提出,人的退化现象可以解释群众缺乏自我约束的行为。
3.使用群体心理学的科学话语描述群体的某些“本质”特征,基本上不做道德和价值评价,将群众的暴力行为或牺牲行为归结为不可避免的社会规律。
4.放弃对群众作价值判断的基础之上,承认群众心理的合理性,继而寻找更积极的方式进行控制与疏通,比如暴力体制化。
乌合之众,所谓的乌合,其实是将群众变成一个完全无差异的整体,模糊性是最大的问题,勒庞的理论最大的问题是:忽略了对“群众”差异性的考察,仿佛从有“群众”起,群众的特征与行为方式就从来未曾发生变化。但是群众是有自发性的能力,摆脱权力中心的控制的,他们现在拥有的是一种新的权力,克莱舍基也在《未来是湿的》当中强调,新媒体为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可以避免类似于囚徒困境之类的群体非理性行为。正如同李普曼曾说“不是公众缺乏理性判断的能力,而是社会未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条件。如果具备正确的信息和充分交流的机会,公众可以的处理性的结论。”
最后,我希望更多精英分子摆脱那种自以为是的精英意识,不要再用第三人效果理论把自己架空于人民群众之外,人民群众被消解了,精英也就不复存在了,最后引一句雷蒙的话“事实上没有所谓大众(masses),有的只是把人视为大众的观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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