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经验

中道禅法｜如何看待 “拥有”与“失去”，才能免于痛苦？

[原佛微信]2016-01-16 随佛禅师

人们都害怕“失去”，渴望“拥有”。我们都想要将现在、现有的一切紧紧地抓住。问题是：当我们抓住它的时候，它也改变了，我们也改变了。

当你看到一朵美丽的花，你想接触它，你想摸它，因为它很漂亮。可是，当你的手碰到它的时候，它就被你的“接触”改变了；同样的，当我们接触到花的那一刻，借由这个“接触”的经验，我们也有所改变。这正如一个人跳入一缸冷水里面，冷水改变了温度，我们身体的温度也改变了。

我要表达的就是：我们任何的“拥有”，都只是一种想法，因为当我们对环境“接触”的那一刻，那所有的经验就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一个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经验，可是却没有办法掌握。我们实际有的，就只有“经验”这件事情，而没有办法“拥有”。

这就如同我们站在风里面，我们可以经验风，可是却没有办法抓住风。我们可以经验家人的关爱，可是却没有办法抓住那一刻。我们可以经验成功的喜悦，可是却没有办法抓住喜悦的那一刻。这个“经验”是有的，可是“拥有”是不存在的。

人们为了“拥有”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甚至相互斗争，都在所不惜。人们为了只能“经验”而不能“拥有”的人生过程，彼此仇恨，相互争斗，实际上是不能拥有的。我们实际得到的是什么呢？实际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实际有的就是经验相互斗争的痛苦。当然，这个痛苦也只是一种“经验”，它不会拥有在我们的手上，它如同快乐一样，也只是一个“经验”。因此，我们可以开创一个好的经验，而不要去做出一个让彼此痛苦的经验。虽然人生不能拥有什么，可是一个美好的经验，在这人生里是最实际的过程。

人们如何看待自己，以及如何看待存在的问题，决定了我们会如何做。如果我们认识不正确，就会有不正确的作为，虽然我们都是为了自己更好。一个正确的认识会带来正确的做法，让我们彼此都好，内心更平安，彼此有更好的人生经验。虽然在人生的历程里，我们没有办法拥有什么，但是，我们可以有美好的人生历程以及平静的心灵。如果由不正确的认知导致了不正确的做法，虽然我们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可实际上，却让自己更痛苦，也让这个世间更痛苦。同时，我们也什么都得不到，有的只是痛苦的人生历程。

不管什么样的种族、信仰、年纪与性别，“让人生更好，让自己更好”，都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佛陀所分享的，就是“如何满足？如何更好？”的这个经验。而这个经验的核心，在于“正确认识的智慧”。透过这个“正确认识的智慧”，来开展出一个正确的做法，来让我们更好。

佛陀不讲靠他得救，而是靠“正确的智慧”得救，这智慧即是指：正确地认识存在的问题。佛教说“因缘”，说所有一切的存在都是“因缘”所现起的。凡是“因缘”现起的，就在条件相互影响的当中迁流不息，既然是迁流不息，就没办法拥有，只能经验。什么样的经验呢？——不断变迁的经验。我们没有办法去掌握现在，只能经验，所以，不需要为不能掌握的经验的失去而痛苦。

关于“失去”的痛苦，不是基于现实的因素，而是基于我们渴望拥有所引起的。这如同诸位回家，希望你的太太或者先生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是回去以后，你的先生或者太太忙着打扫庭院，然后你会失望和痛苦。你的痛苦不是因为你的先生或太太在打扫庭院，所以你痛苦，而是因为你希望他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是你得不到而痛苦。

现实的世间，我们互相影响，谁也不能主宰什么。我们正确的作为，会影响我们自己，也会影响这个世界。如果我们关心自己，就从正确地认识与正确的作为开始。这样做，虽然我们一样得不到什么，可是会开创内心的平安以及更好的经验。

许多人为了信仰而互相冲突。可是 佛陀不这么说， 佛陀说：你不信我的经验，你会有痛苦，可是你不会有罪。由于不正确的做法，会招至自己的痛苦，以及世间的痛苦；透过正确的认识，以及正确的做法，我们可以获得内心的平安，也可以获得世间的安乐。这是佛陀告诉我们的道路。

（附录：长老回答法友问题纪要）

法友：请师父分享上次讲过的关于河流的开示。

随佛长老：我们的经验，像迅捷的流水，快速地流逝，因为这个经验是由许多因素交错而成。当这些经验交错的时候，因为互相影响，所以不断地变化，这个经验就是一个变迁的经验。当我们将当前的经验视为“现在”，我们就会看着我们想法中的“现在”过去了，于是我们又将当前的经验又当作“现在”。

简单地说，我们把“现在”的经验，认为是就在这里，是为了肯定自己；可是却没有办法肯定“现在”不变。我们为了必须再次地肯定自己就在“现在”，所以不断地说“现在”、“现在”、“现在”，而又不断地看到“现在”过去、过去、过去。可是，我们还是不断地要抓住“现在”，这就形成没有办法停止的焦虑。

我在“这里”吗？我在“现在”吗？这正是烦恼的核心。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内心就获得了平安。

祝福大家平安！

选自《纽约城市大学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