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亦是屠刀

青瓷白话

黄玫瑰：“爱人尚有一分痛苦的快感，而被爱，除窒息外，净得沉闷。”

                                                                                                    ——亦舒《玫瑰的故事》

---

1.

阿腾对我说：你是得到了乐趣，但是他最多是沉闷而已。

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触动，那一瞬间像是一拳砸在了我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疼的五脏六腑全移了位。我张了张口，想要辩解的话卡在喉咙。

我想说，我并没有得到乐趣。我想说，他也许并不觉得沉闷。

但事实上，我心里认可了他说的后半句。

悲哀。

2.

我身边有两个极为犀利又冷静的朋友，阿腾是其中之一。

难过一直积累，压抑到一定程度时，我就会跑去和他说。

阿腾一听，无奈地问我：这次又是为什么事不开心，又是哪个男人吗？

我哭笑不得，无奈答道：这么一听我真是怂包，每次都因为男人。

阿腾太熟悉我的尿性了，直奔主题：还是那个团宠？

我尴尬：怎么知道是他？

我看不见阿腾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到，一副无奈又怒其不争，阿腾说：我以为他的事早就了结了，最近怎么重新又为他难过起来了？

我苦笑。

3.

我和阿腾絮絮叨叨地说了经过，阿腾给了我一句话：你是得到了乐趣，但是他最多是沉闷而已。

一如既往，一针见血。

我耍赖，我赖皮，我不想听。

我对他说：求而不得，始终不得，一直不得。

苦的一逼。

我并没有因为经历的次数多了就减缓悲伤。

阿腾淡淡地说：那种失望、自我怀疑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因为我把自己保护在永远平静的孤独里面。

我不听不听。

我继续叨叨叨，我想要一句希望，想要一个继续坚持的动力。

可阿腾不给我。

我可以想象的到，他坐在我面前，一脸平静又淡漠地说：你要是还能坠入他的深渊，那这么多年真白长了年纪。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会，我会，就是会。怎么不会呢？只要哪怕能看到一丝希望，我就永远都觉得有希望。

阿腾依然很冷静：非得别人对你恶行恶相，或者不理你、拉黑你，才能放弃吗？

我沉默良久，回答：是。

阿腾叹了口气：这可难为这些心慈手软的男孩纸啦。

我缓缓答道：慈悲亦是屠刀。

4.

我总是非要探到别人的底线才肯罢休。

有次回家求签，怎么都求不到，跪到脚麻都求不到。我就一遍遍地求，一遍遍地求，最后求来一支下下签。

如坠冰窖。

我和小肖开玩笑，我说我的姻缘签从来都是上上签，唯独加上他的名字就成了下的不能再下的下下签。

小肖怕是也不懂该如何安慰我，喃喃说道：说不定是反的呢，你看你的姻缘上上签不也没应验么？

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

心照不宣的秘密。

阿腾很是佩服我的坚持和勇气，所以当我问他：既然求不得，始终求不得，我又为什么还要求呢？

他有点气愤：一个月之前你还说你会一直保持百折不挠的精神，这样人生才有意义。

我低低地说道：总有沉入低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一直斗志昂扬呢？

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深埋心底的悲凉，总有淹没我的一天。

5.

TP跟我说过好几次，不平等的关系不长久。

她问他老公，如果当时他约几次她都不理的话，会怎样？她老公说那几次之后也会识相的。

会识相的，每个人都会识相。我偏偏不会，或者，不愿。

有一次我和TP提起这茬，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地很神伤，我说：我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厚脸皮，我也不是打不死的小强。我展示自己的能力，我关心他，我表达对他的喜爱，这都是我使劲浑身解数吸引他的招数，如果这些毫无用处，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工作上的能力他看到了，为人处事他看到了，我长期跳舞，坚持他也看到了，我爱画画手做，勉强算心灵手巧，他也看到了，我热爱阅读.......我有这么广泛的爱好，也不是无趣的人……所有这些，他都看到了。

可是喜欢的始终喜欢，不爱的永远不爱。

我从来不是因为不优秀不被爱，却也从来不因为优秀而被爱。

诚如阿腾所说，你真的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的种种行为不会在他的生活里荡起什么涟漪，他最多用3秒钟一笑而过。

6.

思来想去。

broke  my  heart 。

爱而不得，弃而不舍，如此。

7.

我最后还是决定听阿腾和TP的劝，当断则断。

就酱。

使尽浑身解数，仍然吸引不了一分一毫的关注。

南墙也撞了，包也长了，疤也结了，该笑一笑，等下一堵南墙来撞我了。

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