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在他的《驼庵诗话》里面还有这几句话。他说:“词原不可分豪放、婉约,即使可分,六一也绝非婉约一派。大晏与欧比较,与其说欧近于五代,不如说大晏更近于五代。欧则奠定宋词之基础。
我们讲欧阳修词的渊源,确切的说,欧词实际上是渊源于花间词为代表的唐五代文人词。这方面我们举例说明,如温庭筠的一首词与欧词比较。温庭筠的词是用相关女性的物事见长的,欧阳修是袭用和化用他这方面的特点的词是比较多的,不管是装饰还是服饰都是如此。但是温词用女性的物事是在貌,欧茨是通过写貌来传神的,就不仅仅在貌,所以继往、继承又超越的。举一首温庭筠的《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欧阳修的词举《诉衷情》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这两首词的主人公都是独居孤处这个女子,早晨起来化妆的一种情况,梳洗打扮化妆的。那么温庭筠的词呢,把画妆的过程可以说表现的淋漓尽致。涉及的女性物事,它的特点是密集和繁复。
欧阳修的词也写的画妆,但是他很单纯,专门写的画眉的。那么画眉应当两个方面。一个是说形态入时,第2个是讲的表现离恨。她画眉画的是梅花妆,这个梅花妆就表现当时是时髦的面霜。而远山长,他又暗寓了这个离别的怨恨。由此而转入下片那个离恨别绪和自伤流连的一种描写。因为离别而独居孤处,所以想要唱歌就先敛眉,想要欢笑就先颦眉。那么最使人愁肠欲断的情怀,都在这个眉头上流露出来了。这两首诗可以看出来,欧阳修对温庭筠词的那种继承这个关系和超越的这种地方,这是继往。
就开来而言,欧阳修词比之花间词,又以那种通脱潇洒的姿态,以及对各种文体写作的天才,也大大的拓展了词的整个境域,并且为词风的扭转提供了先机了。这个我们再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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