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提起林徽因,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想起徐志摩,想起那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想起那段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三角恋。但大家却常常忘了,她还是一名建筑师,是中国古代建筑研究领域的开拓者,曾参与国徽设计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
林徽因的一生,好像是被上帝精心谱写的剧本,浪漫的爱情、美好的婚姻、波折的际遇、卓著的成就,都在她的人生中一一经历。也正是这一生的所经所历,所做所行,成就了林徽因民国第一才女之名。
02
一个懂得取舍的女人
林徽因、徐志摩、梁思成,这三个名字注定要永远纠缠在一起。
林徽因十六岁随父出游欧洲,在伦敦结识了徐志摩。一个是青春萌动的美丽少女,一个是多情浪漫的风流诗人,怎能不彼此倾心?然而,面对徐志摩的热烈追求,林徽因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彼时徐志摩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她知道,接受徐志摩,便意味着接受他身后的一切。
一年后林徽因随父回国,认识了同龄的梁思成,在双方长辈的支持下,两个人的关系越走越近。甚至梁思成也是在这段时间受到林徽因的影响,才立下了将建筑作为终身事业和追求的目标。
徐志摩和梁思成,一个热烈如火,一个淡然如水。徐志摩能给她浪漫的爱情,梁思成能给她平稳的生活。林徽因心中不是没有徘徊,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志同道合的梁思成,与梁思成一同赴美攻读建筑专业。因为她知道,热烈的爱火终有一天会熄灭,而淡然如水的生活,或许会偶觉寂寞,但却更能安稳长久。
一个心怀坦荡的女人
说起林徽因,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男人:为伊人终身不娶的哲学家金岳霖。
金岳霖爱上林徽因的时候,林徽因已经嫁给梁思成。梁思成虽然给了林徽因平稳安静的生活,但性格内敛的他,却无法满足林徽因作为一个女性,渴望浪漫恋爱的情怀。面对金岳霖真情流露的呵护,林徽因怎能不动心?
金岳霖最终还是亲口吐露了这份感情,或许不求回报只为倾诉,却也给林徽因带来不小的烦恼。面对这烦恼,林徽因选择对梁思成坦然相告: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梁思成经过整夜长思后,向林徽因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金岳霖,我祝你们永远幸福。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最无私的爱,不索取,不占有,唯愿你好。
随后林徽因将梁思成的话转告金岳霖,而金岳霖听后亦说:他能说这样的话,可见他是真的很爱你,不愿你受一点委屈。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退出吧。
我曾一度因为这件事情十分不喜欢林徽因:作为一个妻子,你怎么能爱上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还亲口告诉他呢?你是想要在丈夫面前炫耀自己多有魅力吗?
后来有一天,我忽然对这件事情有了不一样的理解:爱上一个人,是理性所不能控制的。但如何抉择,却可以理性地判断。如梁思成所言,林徽因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决绝地离婚,也可以直接拒绝金岳霖并对此事缄口不提。但她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提出离婚,是对梁思成的伤害,她也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而她对此事缄口不提,心里却默默爱着另一个男人,亦是对丈夫的背叛。所以她将一切说出来,将这份选择权,交给两个男人。正是她这份但求无愧的坦荡之心,才值得这两个男人用一生去爱。
金岳霖一生“择林而居”,林徽因夫妇住前院,他便住后院,还常常跑到他们家一起吃晚饭。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孩子都叫他金爸,金岳霖的晚年也是住在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家里。甚至在金岳霖死后,梁从诫也将他同父母葬在一起,好叫他和父母再次做邻居。也由此可见,林徽因对这段感情处理得非常好。
一个夫唱妇随的女人
从1930年到1945年,林徽因伴随丈夫的脚步,共走了中国的15个省,190多个县,考察测绘了2738处古建筑物。
1938年日军轰炸昆明,当时美国有好几所大学和博物馆聘请梁思成和林徽因到美国工作和治疗,但是却被梁思成婉拒了:我的祖国正在灾难中,我不能离开她,假如我必须死在刺刀或炸弹下,我要死在祖国的土地上。面对梁思成的选择,林徽因无怨无悔地支持着,陪丈夫度过无数个难捱的日子。
她可以是太平时期“太太客厅”里舌战群雄令人折服的女主角,也可以是战乱时期拖家奔命的家庭主妇。但无论哪一个她,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一个妻子。可以在安逸时陪自己的丈夫笑看风云,亦能在患难时同自己的丈夫相濡以沫。
一个甘居幕后的女人
就是在肺病缠身的情况下,林徽因完成了《中国建筑史》全部书稿的校阅,并执笔写了书中的第六章宋、辽、金部分。《中国建筑史》的问世,打破了没有中国人自己写的中国建筑史的尴尬局面,把中国建筑史学纳入了系统科学研究的领域。可以说,它是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著作。这本书的完成,从收集资料、提供灵感到校阅、刻印,林徽因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然而它的作者署名却是梁思成。
林徽因是一个生性好强的人,单从“太太客厅”里,每每利用自己敏捷的才思和巧妙的语言驳得众人哑口无言却又甘拜下风便可知道,她是一个享受被人瞩目的人。然而面对丈夫的事业,她却甘居幕后,默默为丈夫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不计名利。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妻子,他好,便是她好。
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
1945年二战即将结束时,梁思成极力劝阻了美军对日本奈良的轰炸。而后,林徽因受美军邀请,在即将执行的奈良轰炸图上为其标出了著名的文化古迹位置,以免被炸,日本奈良的古建筑最终得以被保存下来。
亲人、朋友惨亡于抗日战争,自己也数次险丧命于日军轰炸下,这样的国仇家恨,如何能轻易抹消?然而他们用理智战胜了情感,为着自己的职业信仰,为着世界古建筑文化的利益,压下心中的仇恨,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林徽因和梁思成虽然保住了奈良的古建筑,却没能保住自己家门口的古建筑。
1953年,北京市开始了大规模的古建筑拆除行动。即使肺病越来越严重,林徽因也仍然没有停止四处奔波,竭力为北京城古建筑的存亡争取一线生机。甚至为了古建筑的保留与当时的北京副市长吴晗发生激烈的争论:你们真把古董拆了,将来要后悔的!即使再把它恢复起来,充其量也只是假古董!
一语成谶,2004年,北京城为恢复古都风貌,重建位于中轴线上的永定门楼。然而造的再像,也正如林徽因所说:充其量也只是假古董了。
林徽因就是这样一个烈性的女子,为着自己认定的信仰,可以放下仇恨去成全,也可以不畏强权据理力争。
一个如诗如画的女人
如果说建筑是林徽因一生的事业,那么文学创作,便是她一生的美丽点缀。
虽然林徽因将自己的一生大部分都献给了建筑事业,但她在文学方面的成就,却更为人瞩目。她的那句:你是人间四月天,至今仍温柔地挂在许多人的胸口,只是想起,便觉美好。
有人说,她的诗,从来没有写给梁思成的,而我却觉得,这首诗,正切切地描述着她与梁思成的婚姻。人间的四月天,不如一场冬雪来得冷冽,不如一场夏雨来得突然。只是静静地缓流而过,不徐不疾。正如她和梁思成的婚姻,平淡,却又温暖。
03
司马迁说: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而人活着,亦有灿烂如烟花,寂寂如尘埃。她活在那个乱世,纵然饱经风霜、尘灰满面,却依然持守着自己挺拔的姿态,不屈不挠。正如烟花一般,美丽绚烂得耀眼。
林徽因的一生,不论是作为一个学者的真诚敬业,一个妻子的忠诚睿智,还是作为一个女性的理性独立,她都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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