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凛冽的寒风,粗犷生猛的人物,红砖垒砌的变压器厂,《冬泳》是完完全全属于东北这片土地的。
《冬泳》之后,我们期待班宇会往哪里走,北方的北方在哪里。
在西西弗读到《逍遥游》这本书一共收录7篇小说,风格迥异。写人,写神,写鬼,写时间,写空间。起于东北,又不止于东北。写人性,探索技巧,触碰更加广阔的主题。
01《夜莺湖》
最喜欢第一个故事《夜莺湖》。前半部分的叙述以短句为主,结构紧凑,一句压着一句,充满力量感,如匕首一样锋利。
夜莺湖底的水鬼,莫名消失的尸体,过去和现在的交缠,真实和虚构的缠绕。精巧的叙事结构伴随着魔幻流畅的描写。
顺着班宇的字迹,自然而然的就进入到了夜莺湖底,遇见那些妖娆缠绕的水草。
很喜欢的一个段落02《蚁人》
或许很多人把它叫做魔幻现实主义的短篇。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篇《聊斋》。
曾经犯过的错,“神”总会以他的名义提醒你让你不要忘记。
又或者那本不是“神”的指示,而是自己的良知在作祟。
往事不能如烟,曾经犯过的错更是如雕刻一般深深刻在你的身上,永远不能洗刷掉。
就像小说里写:
一念之间,但你相不相信,风如猎手,而海是藏不住罪的,哪怕你动过一点点念头,它也会通过浪潮的声音讲述出来,反反复复,像是一道咒语,像是几颗火星,你的朋友虽然没有杀死他,但他仍是凶手,如蚁一般,在逝者的躯体上环形。
03《逍遥游》
《逍遥游》也是很喜欢的一篇,许玲玲重病,只剩下老友谭娜,和偶然遇见又暧昧起来的已婚初中同学赵东阳,三人相约来一趟逍遥之旅。
在秦皇岛的那晚,在宾馆的三人间。噩梦初醒,她发现谭娜和赵东阳搞在一起。
许玲玲不可抑制的哭起来,仍然努力克制,不想让他们发现。她害怕仅有的朋友也会离开她。多么深刻的孤独。
哭声没有止住,事情最终还是摊开来。徐玲玲只是感到愧疚。
这就是这篇小说的高潮。让人陷入更加绝望,难堪的情绪。
小说的结尾,许玲玲回到家楼下,看到家里亮了一盏灯,徐福明,她的父亲总是舍不得把灯都打开,他在厨房忙活晚饭。
她想,这是是属于他的时间,应该留给他自己。
许玲玲坐在那辆每周两次拉着她去医院透析的倒骑驴上,看着近处的铁轨,远处的暮色。
小说至此,但绝望蔓延出纸面。
即使今天如何的绝望,明天还是要去上班、治病,还是要做和平常无二的事情。
这就是生活,也是慢慢被生活消耗得了无生气的我们。
04《山脉》
《山脉》很晦涩,在这篇小说中,时间、空间完全瓦解,或许是一篇要读很多遍才能慢慢建立起属于每个读者自己的理解的文章。
从这篇小说中已经足够窥见班宇的野心,不止于写东北,还要在更广阔的命题中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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