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终于看完了《百年孤独》,合上书,一摊烂泥一样任身体在沙发中肆意流淌。感觉,灵魂都被抽走了。如果放在几年前,我会觉得索然无味吧。
目之所及,皆是孤独啊。
将近两年,岁月如丝。时间总是这样细腻柔顺的从身边不经意缓缓滑过。然而,心中的往事却依然鲜活。想哭的欲望却总是一如曾经,滚滚涌上心头,仿佛流逝的时间和往日的教训都留下无法磨蚀的痕迹。不断依赖时间洗刷掉所有记忆,但最终发现只是对逃避成瘾,想忘掉的一切却依然坚固。当我在时间的河流中稍不留神的回头,逃避的一切都会轰然而至。何况有些东西,是压根逃不掉的。
从那以后的这两年真的是运气差到极点。除去往事对我的折磨,纷扰的世事与干瘪的荷包更加加深了我的不安。很多朋友也都在说,自从和我认识后,就没有碰到过好事。渐渐使我亦有此同感,好在还没有祸及家人,万幸之至。以至于,有同事提起曾拜访过某位大仙,用以预知后事,换命改运。我竟有蠢蠢欲动之意。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可笑了。像我这等运势,得找有多大法力的大仙啊。
工作只是用以谋生,同行者都已高官禄位,而我,仍然一介布衣,一眼到头。也许我也没有搞仕途的能力。只是脸面上有些难看,自己倒还无所谓,主要是没有给别人长脸。各种鸡鸣狗盗,暗箭伤人,狐假虎威,我都可以置之不理。没有不满足,只是无意义。有人星夜奔科举,有人辞官归故里。每天早上到了车间门口,采菊东篱的想法就会冒个小尖。没办法,得过且过,混口饭吃。还是上班吧。
总想逃回家里,不论假期长短,不畏舟车劳顿。可回去了又发现,其实也并没有很开心。与父母买菜做饭,偶尔带带孩子,也算值得。每次回去,都是整洁的床铺,丰盛的菜肴,新添置的家具,陌生到不敢触碰。像是接待宾客,而不是主人,它们无时不刻的提醒我,只是暂住几日。也许它们知道,灵巧的扳手与形似Ak的胶枪才是我最好的伙伴。也只有那白色书架上落满灰尘的书里似乎还残存着我的一点余温。谈话是必不可少的,故乡趣闻,邻里小事。我总是装作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发问几句。可父母与我的谈话总是有所忌讳,一到关键问题就欲言又止,生怕触及到我的伤痛或者谁也无法解决的难题。这种默契,让人心疼。接下就是无穷无尽的沉默了。连年漂泊,让我养成了不论在哪里,身体都能得到放松的好习惯。可我的心,却再也没有了安眠之所。
曾经还有读书一事,抚我心中感伤。现在,却隐隐察觉到,杯水车薪。所有的事情,都有即将火山大爆发的感觉。这些东西,一点儿都帮不到我,连心理的慰藉与麻痹都做不到,远不如潮湿的烟草和猛烈的酒精。那些废纸上的字反而成了我的累赘,它们时刻提醒我,这不能干,那不应该。面对实际问题,毫无益处。也许是我书读的不够好,也许是我不能知行合一。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就会发现。这读的不是故事,而是人生啊。渐渐脑海中有了一个绝佳的想法,等哪天火山爆发,我必定把书架上那些码放整齐的废纸一页页撕开,举办一个盛大的篝火晚会,火光在好几里地之外都可以看到,火光下的我欢欣鼓舞,自由奔放。
都是傻逼。
这儿总是下雨,如果你遇到衣衫凉薄的我,请再添一只柴火,或者递上一支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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