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子一赢,苏袂央也算是火了起来,“这位兄台可都留下大名。”
“不敢当,大名是苏……就叫我秦臻吧。”苏袂央想到那天木盒里的两个字,便脱口而来。
赌坊门口,苏袂央也是打听了方才那位“慷慨解囊”之人身份,颇有尊贵。竟是当今国舅爷魏何之子,魏安柏。
身份尊贵必有钱,不坑白不坑。
“饿了吧,走,带你吃好吃的去。”苏袂央手里揣着银子,白来的,不花白不花。
“还不够一百两呢。”温宿小声道。
“咳,别担心,刚才那位不是说了明天继续嘛,今天咱们先吃饱喝足养精蓄锐。”说实在的,其实苏袂央自己心底也没什么低,可是在小孩子面前总不能水头丧气说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这不是有你在嘛,今天若是没了你帮忙,咱们今晚连个包子也没有呢。”
“哥哥教我的。”温宿想着跟平日里跟哥哥玩的游戏一样,没什么差别。
“是嘛,那你可真厉害。”苏袂央继续夸奖,“来,这个鸡腿给你。”
“哥哥,你叫秦臻?”温宿吃到一半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苏袂央想了想那个木盒,“嗯,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我们村也有个姓秦的大伯,每天上山砍柴卖了柴给我们买好吃的,后来……”说着,温宿两眼泪汪汪的。
“好了好了,等哥哥有了钱也给你买好吃的可好?”苏袂央也算是见不得小孩子哭了,最是惹人心疼。
次日,日上三竿,苏袂央才与温宿收拾好从客店里出来,“今日阳光甚好,定是个好兆头。”手里揣着仅存的一两银子,应昨日之约,来到盛京第一赌坊。
“呦,秦公子今儿个怎么没带包子?”有人见了秦臻(后面专用艺名:秦臻)两手空空,又是一声嘲讽,引来阵阵讥笑,秦臻自是当做没看见,牵着温宿便往里面走去,果不其然,昨个几个角儿可都在呢,“各位等候多时,我秦某人真是,甚为开心呐。”
“你!”
“哎!”魏安柏打断正要发脾气的主儿见秦臻仍旧是两手空空,“今日秦公子这是要赌什么新鲜玩意?”
这“新鲜玩意”四字语气可是极为强调之意,“呵,与昨日相比还真没什么新鲜的。”只见秦臻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呐,就这一两了。”
“哈哈哈。”兴许是秦臻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在座的各位兴趣,好好一俊秀书生,怎么流连于赌场之中,现在都这样?像是看穿了魏安柏心中所想,秦臻无所谓道,“魏公子,生活所迫,不像您有个体面的爹,生活也过得悠然自得亦是经得起岁月蹉跎。”
“你……”魏安柏刚想在与秦臻怼上几句,其身边随从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他面色慌张了起来,“今日有事,来日再赌。”说完便准备离开。
可秦臻没时间,万万不能等着来日,“慢着,莫不是怕了想要逃?弃权那便是认输了。”
“今日有急事,不与你瞎扯,福华把银两给了他,这笔账日后定找你算下。”说完便跑的无影无踪,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过这急事也是来的及时,秦臻摸摸鼻子在福华耳边轻轻道,“你家魏公子的面子也不用太多,百两足以。”
福华本想几两银子打发了秦臻,可不曾想这秦臻紧接着的话让他脊背发凉,“你猜若是这魏老爷子知道一直是你给魏公子在外吃喝玩乐做帮衬,看他不打折了你的腿。”
果然经不起炸,福华怀里一抽,百两银票到手。
“哈哈,走,温宿接哥哥去。”顺便把那贩子窝给端了。温宿欣喜万分,跟在秦臻身后。
不曾想,不战而胜,秦臻手里揣着银票竟有点飘飘然。
思来想去,秦臻觉着温宿跟着不安全,“温宿,你在客店等着,若是天黑不见我回来,便逃走,离开盛京。”
“我们不是有银子了?为什么要逃走?”温宿纯真无害的双眼一闪一闪的,秦臻不忍心欺骗,“对于坏人来说是没办法讲道理的。”秦臻把温宿领到窗户边上,“来,你看天上的太阳,等看不见了,我们没回来,就准备自己逃走好吧?”
“我去救你们。”
“傻孩子。”秦臻笑,“等着我,一定回来。”
一路上秦臻准备充足,备了不少胡椒粉,有他们好受的了。
找到了约定的地点,秦臻估摸了一下距离闹市不远,只是稍微偏僻的破屋里,可见贩子经验不足,温琰双手双脚被绑着,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头,“你们要的银子在我手里,先把小孩子放了。”
“嘿,你是在我手里买,怎么着也得先交钱的呀。”
“放是不放?不放就别想要这一百两了。”说着,秦臻便作势要把银票给撕了,“哎,别别,撕了多可惜,再说了,您那就是一张纸,还不知到底是不是一百两,要不您摊开看看。”
秦臻冷笑,直接摊开银票,愣住,自己被骗了,竟然是五十两!瞬间想到那福华便要口吐芬芳,遇到大事不要慌,想法子,淡定一笑,“这么多的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呢,来,大家一起看。”
待人都凑近,秦臻立即掏出胡椒粉网他们脸上撒去,紧接着便是一阵嗷嚎,“哎呀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趁他们哀嚎,秦臻又上去踹了几脚,“叫你们不学好,该。”
忙给温琰松了绑,跑了出去。可惜,得罪了人,这事肯定没完。秦臻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温琰温宿算是彻底把人得罪了,以后日子定不会好过。
匆忙回到客店,把温琰洗漱了个干净,店小二端来吃食,这时窗外一辆马车盛京街上狂奔而过,好大的架势险些撞到人,“这谁呀?”竟这般猖狂,秦臻问到。
“嘿嘿,客官您有所不知,这是宰相司徒鹤之子,司徒布的马车。”店小二这番话好似这司徒布如此这般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秦臻挑了挑眉,“这官宦子弟都这样?”
“也不全是,您呐有所不知,这宰相老来得子,司徒布被宰相看的格外娇气,最近不知身上生了什么痤疮,四处寻医也不见好,前段时间还重金悬赏,一开始还有人涌涌而上,可后来发现大家都是奔着悬赏去的,最后不了了之,也不知治好了没有。”店小二一八卦起来倒是像个开了闸的水坝一时是关不住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臻倒是找出了门道。
“悬赏还在嘛?”
“啊?”店小二惊恐,随即便摇摇头,“我看你呐还是别去招惹那个烫手山芋,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说还在不在?”秦臻问的真切,“在是在,只是……”店小二欲言又止,“只是什么?”
“只是您能治好便可,若是治不好,那可能要杀头的。”
“……”什么世道,动不动就砍头,秦臻暗杶,“嗯,知道了。”
思来想去,秦臻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先去试探试探那宰相之子的病,若是治好了,那不仅护了温琰温宿的周全着个落脚的地方,自己也能接个力好找下回家的路。毕竟就这么躲在客店总不是办法。
揭了榜单,秦臻来到宰相府。
“老爷,这位是自己揭榜来给公子治病的大夫。”管家德监带着秦臻直接进了正厅。
秦臻东张西望,看看这北渊大国宰相府邸修饰如何那般,这一家子坐享一小花园呐,能做到这个位置那司徒布定是老谋深算,果不其然,司徒布见到秦臻就一毛头小子,想来又是来送死的一个,“你是来给我儿治病?”
“是的。”秦臻倒是不紧张。
德监却是捏了一把冷汗,这小子竟不知道行礼!
“哦?你可知道治不好的后果?”
“知道。”司徒布见秦臻小小年纪在自己面前竟能谈定自若,果然与众不同,眼神示意德监带去公子那里。
“是。”秦臻一路跟着德监,小花园间绕来绕去,绕的头都晕了,“到了。”
“……”秦臻不言语,正准备推门而进,突然自己手腕被一用力握住,紧接着便是警告,“小子,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会死得很惨。”
“不敢。”秦臻也不多言,毕竟自打进这个宰相府来,警告还少吗?懒理德监推门而入,不给德监进入的机会,直接关上房门。
放屋里安静至极,秦臻慢慢朝床榻方向走去,床榻之上躺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大胖子,像是感觉到动静,便自我蠕动了两下,还嘟囔着,“不吃药不吃药,一群庸医。”
“草民是来给公子治病的。”秦臻话还没说完,床上的胖子蹭的坐了起来,秦臻面不改色,倒是个灵活的胖子。
“你说什么?”司徒布皱眉。
“草民是来给公子治病的。”秦臻不卑不亢,“就你?”司徒布丝毫不相信。
就在这司徒布坐起来的一瞬间,上杉略有扯开,秦臻注意到其脖颈至其胸前有大小不等的红斑,丘疹,严重的竟生出针头大小的水泡,可能是疼痛瘙痒难忍,血红的抓痕亦是明显。
“请问公子多少天洗一次澡换一次衣服,平日可有接触怎么不干净的……”秦臻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布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我贵为宰相之子自是每日更换洗衣物,难不成你竟敢……”见着司徒布气急败坏,秦臻也没说继续什么,罢了,事物存在与发展必有他的道理,解决就行了。
秦臻出了司徒布房间,不出所料管家德监扔就在门口侯着,“管家,请把少爷房里的东西都拿出开烧掉,我这有副药方,请务必照着拿药准备给少爷沐浴。”
“……”德监拿着药方半信半疑,迟迟不行动,“怎么,信不过?”秦臻道。
“不,这就去。”德监走后,秦臻坐在距离司徒布房间不远处,看着火堆里的那胖胖公子哥儿的衣物,肯定值不少钱,可惜了。
待下人们伺候司徒布沐浴完毕,司徒布浑身瘙痒疼痛劲儿缓解了大半,“嘿,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管用?”
“雄黄。”
“雄黄?你怎么知道用雄黄?”这司徒布竟问上瘾了,追着秦臻一路走到宰相府的前厅,“我是大夫,自是知道一些。”
“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也比我小个三两岁,怎么就成大夫了?”
“……”秦臻不在作答,“嘿,你怎么不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草民见过宰相大人。”秦臻来到前厅。
“布儿,感觉如何,可有疗效?”司徒鹤无视秦臻,仅对司徒布嘘寒问暖。
“还不错,只是这一时半会舒服了,就怕过了这会儿,明天后天……”司徒布说着瞅了瞅秦臻,“公子大可放心,只要按照草民开的方子沐浴不出七日,定能治本。”
“哦?那秦大夫是否能知晓小儿病是什么原因所致?”司徒鹤一直纳闷这个问题,秦臻也直言不讳,“首先考虑公子生活习惯,日常衣物更换,再者便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比如坐在了沾染了疥虫的凳子什么都有可能。”
司徒鹤听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后,“秦大夫是吧?”
“正是。”
“哪里人?”
“草民就一乡野村夫,怕玷了您的双耳,能不能够只好贵公子还得看日后调理。”就算秦臻没说清楚,司徒鹤这老狐狸也铁定会给他查个顶朝天,何必多费口舌。
“好,先下去领赏吧。”司徒鹤给德监使了个眼色便把秦臻带下去了。
事实证明,秦臻这趟果真没有白来,明晃晃的银子在眼前,“请问管家,这是多少两银子呀?”原谅自己对这古代银子还真没什么概念。
“五十两。”
“五十两?”秦臻心想,这凑上刚好一百两,能把温宿温琰俩小家伙保下来,也行。
“怎么,嫌少了?”德监见秦臻不语,态度立马变了。
“不不不,不嫌少,只是以前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不一下子乱了神嘛。”秦臻打马虎。
“嗯,好好给少爷治病,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秦臻连连应到,这时屋外正传来那司徒布嚷嚷着要去马场骑马的声音,好了伤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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