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猿到人,直立行走是一个重要标志。四脚着地的匍匐前进,看到的只有脚下的土地。当类人猿抬起头,解放前面两只手,他就迈向了一个新的世纪。而这一切,经历了几百万年。可进化的过程,在人类的小婴儿身上,浓缩为几个月,不得不让人感慨基因的力量!
还在月子里的时候,我们就把云云翻过来。她努力抬着小脑袋,仿佛抬着一块重重的石头。把她抱起来,她很开心:谁愿意一天到晚躺着看天花板呢?她睁着亮闪闪的小眼睛,四处张望,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她的小腿不时有力地往下蹬着,这样可以借助反作用力往上一蹿一蹿的,这让她很兴奋。躺在音乐架下时,她用小手拉着各种摇铃,发出悦耳的声音,还用小腿使劲踢着音乐架,这样她就在床上转起圈来。
三个多月时,云云开始想爬了,但不会用手撑着往前爬,只好用腿乱蹬。大人用手托着她的脚,给个反作用力,小屁股往后一拱,两条小腿往后一蹬,就可以向前窜一大步。但手还是没任何作用,活象一只小企鹅,边爬口里还边“嗯、嗯”地给自己加油。
四个多月时,云云开始想翻身了。看她总是使劲翘一条腿,还挺肚皮,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才反应过来,翘腿好翻身啊。两个小手一握,就侧着翻起来,头还往后直摆。因为穿着棉袄,不太好翻身,但也翻了个八九不离十,整个身体竖起来,一条小腿翘到另一条小腿上翻得很带劲。经过无数次练习,终于有一次可以翻了个180°,完全翻过来了,非常兴奋,接着不断重复,一放到床上就翻,还想爬,可是两条小腿只会往上蹬,爬不动,于是就叫唤。累了就趴着休息一下。
会翻身后云云就不爱平躺着睡了,总爱侧身睡,睡着睡着就横过来了,成了90°,有时还会成180°,头往上偏着,扭着,实在让人佩服她的小腰的灵活性。
八个多月时,云云还是不会爬,趴在地上只会以肚皮为圆心转圈圈。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想抓,就转圈圈,然后打滚过去。往前爬,爬不动,只会两条腿乱蹬,两只手乱抓,过一会没人理她就哼哼地吵。
九个多月时,云云终于会爬了。肚皮贴地,手往前撑,脚往后蹬,象游泳一样,一冲一冲的。爬得还不熟练,只会右腿用力,拖着左腿前进,左腿完全成了负担,像个负伤的战士在匍匐前进,好笑极了。满十个月时,终于会真正意义上的爬了,肚皮离地,用膝盖着地,手撑地,一下下往前爬,而且会由爬的状态转为坐的状态,手一撑,屁股一拱就坐稳了,很熟练,只是也变懒了,爬两步就坐下了,不肯再爬了。
自从会爬后,她的活动范围就不限于客厅了,可以爬到卫生间、厨房、主卧、小孩房,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爬到家里任一个角落。她奶奶经常带她踢球,用球引她各个房间爬。她一旦启动了,就爬得飞快,“哦、哦”叫着,两只胳膊都不带打弯,一口气爬过去,让人惊叹。
十个多月时,云云可以自己扶着东西走了。茶几边站起来,抓着茶几,沿着边缘走,还比较稳当,也喜欢在床上扶着床头走,偶尔走不稳滑一跤,摔疼了头哇哇大叫,但总的来说还可以。她自己走路也很小心,碰到东西拦着就小心地慢慢坐下来,爬着绕过去。到十一个月时,大人扶着腋下就可以走了,还很快,也比较稳。
一岁一个月的时候,云云突然可以放两手走路了。我在沙发上,她自己摇摇晃晃走过来。发现了自己的新本领后很开心,于是我和她奶奶一人站一头,小家伙从这头“啊、啊”地走到那头,又从那头“啊、啊”地走到这头,皱着小鼻子和眼睛,最后几步总是不稳,像一个醉汉,歪着冲到大人怀抱里。可是还很胆小,如果有大人就一定要伸手,牵着手才肯走,实在没人理就只好扑到地上爬爬了。
自从会走路后,小家伙就不听人摆布了,你拉她往东,她偏往西,要她顺着大人的意思,必须跟她讲好话,吸引她,否则她就不干,严重的话还会发脾气,大声“啊、啊”叫,哭叫或是摔东西。这让我觉得她不再是受人摆布的小坨坨,而是有自我意识的小人了,必须正视她的需求,满足她的愿望。会走路后也变得懒了,走着走着就不动了,纹丝不动,拖都拖不走,两手伸着要抱,抱得不高兴了就挺挺小肚皮,翘得跟扁担似的,要下来。总之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就对了。
从爬到走,小家伙经历了千百次尝试,而这生命最原始的冲动,是如此让人感动,百折不回地努力,终于达成目的。
看到她一次次笨拙地尝试的情景,不禁好笑又佩服:生命的本质是探索,是创新,是突破自己。小小的人儿都能努力学习新技能,不断挑战自己,我们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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