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受伤的小鸟

城北听雪摄于广东梅州

散文丨受伤的小鸟
  文图/城北听雪

期中考试那天，午读前，我一来到教室孩子们便围上来叽叽喳喳：“老师，我们收养了一只小鸟。”“老师，我们在楼道那发现了一只小鸟。”

越过人群，我看见健斌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片叶子，上面蹲着一只柔柔弱弱的小鸟。深绿与黑色交杂的羽毛，尖尖的小嘴，全身大概五六厘米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头凑近，我说：“为什么它不会飞的？”

      “可能是受伤了。”

      “可能他太小了。”

“好啦，别围着，去复习。”没等孩子们说完，我便挥手让孩子们散去，“待会还要考试呢，加油复习，别看了啊。”

这是一只年幼到无法飞行的鸟儿，我得让它离开孩子们的视线，不然它会扰乱下午的考试和影响孩子们的心绪。于是，我让小佑铭当护送者，把小鸟放在走廊花丛旁的一个小平台上。佑铭托着这片叶子好似珍宝一般，也将孩子们的目光牵引到了走廊上。

“好啦好啦，快回去复习。”我一边用手势反复告诉他们该回去复习了，一边作出保护小鸟状。孩子们还是跟了出来，小鸟就安安静静地在人群中看着这群孩子。

“老师，不要放这，其他班的人会伤害这只小鸟的。”

    “老师，你要好好保护它。”

    “老师，我再想看看这只小鸟。”

其他班的孩子经过这都围了上来，我催促着孩子们回去复习，并连连点头：“嗯嗯，知道啦，知道啦。你们快回去复习吧。考完试咱们再看。”

午读铃声响了，孩子乖乖地回到教室。小力天小声地告诉我：“老师，根据我的观察，我猜是一只麻雀鸟。”他又接着说：“老师，你要确保这只小鸟的安全，不然你就是杀鸟者了。”我点点头答应道：“好的，你先复习下午的考试。”

就这样，孩子们安静下来，复习与考试。期间，我改卷子去了，完全忘记了这只小鸟的存在。待我改完卷子回来，孩子们已经考完试并下课了，孩子们一见到我，连忙跑到我跟前，声音里夹着难过说：“老师，那只小鸟不见了。”

      “可能飞走了吧。”

“不是的，老师，它根本就不会飞。”力天的眼神里透露着焦急。

      “老师，小鸟就这样没了。”

      “老师，是二班的一个人把它推下去了。”另一个孩子接话。

      “你怎么知道？”

      “有人看见啊。”

“嗯……”有些遗憾，毕竟是我没有履行承诺确保小鸟的安全。但，也于事无补了。

放学后，有孩子告诉我说：“老师，郑力天下去找那只鸟了。”教室在四楼，放学铃声一响，力天和另外一个孩子跑到楼下小鸟掉落的地方拼命寻找。我在高高的栏杆往下望，只瞧见几个孩子在绿色的草丛中探看着。

也许，那只小鸟躲在一个寻不着的角落吧，我唯有这样安慰一下自己。我站在走廊的阳台上看了几分钟，愣愣地回办公室了。

结局是，他们当然没有找到小鸟，并被校园里的其他老师批评后回家了。毕竟，放学后不回家而去寻找小鸟，这是一个并不值得提倡的行为。

所幸，孩子们并未责怪我的不周全，也许过两天他们就会将这件事遗忘掉。可我却将此事长埋于心。似乎我亏欠着那只稚嫩的小鸟一次生命的呵护，也亏欠着孩子们那次绝对的信任。

生命漫漫，时间缓缓。总有人用不同的方式来提醒你——珍视生命，保持善良。

城北听雪摄于广东梅州

注：城北听雪写于2001年05月16日晚上，本文所配图片均为本人所摄，文章与图片未经同意，谢绝转载挪用，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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