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我怎样地珍藏着一封昔日来信,直到它发黄,直到我无能为力。——题记
我以为我会不在乎,我以为我早已忘掉,至少,我把自己藏得很好,在别人面前永远不动声色。可是听到你生病的消息,为什么我的一颗心要莫名慌张起来?
也曾试着回想我们相识的种种,记忆里,只有一些零乱的片断突如其来地,一次又一次地扰乱心扉。
那个周六,我不顾同桌的再三阻拦,固执地剪去多年的长长发辫,犹豫间跑进校园,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咦,好好的长发怎么剪掉啦?”迎着你的疑惑,我一笑。那时,你我不过点头之交。
高考,暑假,大学,日子流水一般。不清楚你第一次是怎么找到我的,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暖洋洋的午后,我们在楼下打羽毛球,同室女孩在阳台上指指点点。等你走了,她们不停地追问你的来由,并乱点鸳鸯地赞你我外形很般配。当时不禁哑然失笑,仿佛听见天方夜谭般。
后来,你常常不惜换乘两次公交车绕过大半个城市来看我。初时偕一两个旧日同学,渐渐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混熟了以后,你有时会叹息一声:“为什么不肯留长发呢?”有时会盯着我半真半假地说:“做我女朋友吧。”“不!”我总是想也不想地拒绝。
只有一次,你一大早来邀我赏梅,因为同行有旧日同学,我没有拒绝。微寒的天气,轻俏的梅花,快乐地穿梭于梅林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背诵咏梅诗。我笑得花枝乱颤,你使劲按快门,照片冲出来,效果出奇地好。也许,我的心从那时起就开始遗落了。
那年夏天,你先毕业了。暑假里,我意外地收到你的一封来信,说大学同城几年,终于对我有一个质的认识。当时全然不知所措了,当然也没有回信。总以为你不是我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而我是个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女孩,又太慎重太矜持,怕辜负别人也怕辜负自己,所以连试一下的勇气也没有。
及至开学,接到你从家乡打来的电话,询问为什么不回信,我无言以对,只好说根本没收到什么来信。你半信半疑,而我也永远没有机会问你质的认识是什么了。
后来,我也毕业了。偶尔见一次面,还是老样子。你仍小心翼翼地言辞试探,而我心底紧张,表面上依旧嘻嘻哈哈装作满不在乎。
渐渐地,我们似乎失去了联系。
再后来,听说你有女友了,订婚了。
……
忍不住拨了那个早烂熟于心的号码,当你的声音真实地响起时,电话这一头,我的心猛一颤,却装着轻快的语调说:“我去看你。”
再见到你是在病房,在一大群昔日同窗的包围里。也许,我根本没有勇气独自面对你。“留长发啦?当年说过多少回,你可没有理会!”你好像不经意地,大家都笑了,只有我没笑,硬生生地逼回泪水,终于知道,因为迟钝,错过了注定要成为一辈子的隐痛。可我明白的时候,你已是不能选择!
马蹄莲是我喜欢的花,洁白、挺拔,是我对你的祝福。而我却要离开你,试着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非我本意。
回家,把自己关在屋里,心血来潮地翻出大学时代的日记,无心的记录里,你的名字一再出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眼泪终于清清楚楚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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