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心中喜静,不善应酬交际,在西安学习、工作那五年,生活中往来的朋友并不多,而在这为数不多的好友中,沉香红定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读研一的时候我便在网络中与香红相识了,因为同样醉心文字梦、喜爱相同的作家、痴迷民族风的服饰,加之又是同龄人,我们很快便视对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那时候的她已出版了第一本书《苍凉了绿》。更让我佩服与羡慕的是,香红在尚且年轻的时候就曾在非洲安哥拉生活过一年,被媒体称为“陕西的三毛”,她有着与台湾作家三毛一样的特立独行、向往自由的心性。看过许多张她在非洲拍下的相片,她留着齐耳短发,站在一群非洲孩童中间,笑容灿烂。
初识时,她已有不凡的成绩与阅历,而我除了拥有一颗热爱文学的心,一无所有。
可香红并未对我看轻,依然视我为知己。
2012年,寒假结束后我搭乘火车返回西安上学,火车抵达终点站已是深夜一点多。
香红怕我深夜一个人返校不安全,于是和她老公一起来嘈杂的西安火车站接我,彼时她已怀孕七个月。
灯火闪烁的出站口,两个初次见面的人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尽管是初见,却没有丝毫的生疏之感。当晚,我借宿她家,心里很踏实。事后我才知道,她的老公曾表示过疑惑,为何在网络中相识的朋友还没有见过面就敢往家里带?
其实我的家人也有过相同的担忧,你一个人住在网友家可靠吗?我与香红都笑而不语,他们多虑了。
我们彼此都无比信任对方,那是源于心底的一种惺惺相惜。
宝宝快出生前,我曾去她家为她拍过一组孕妇照。
那时候我用的还是微单,并不觉得要用昂贵的相机才能拍出好照片,对细节的捕捉、对摄影投入自己的深情才是最关键的。拍照那天,她穿着大红花布的宽大袍子,素面朝天,扎着马尾辫,看起来那样年轻,若不是高高隆起的肚子,谁会不认为她是天天泡学校图书馆的大学生呢?
我用镜头记录她最日常的状态,阅读、凝神、观望……也拍摄细节,她冷而坚硬的锁骨、衣服上的细微褶皱、双手怀抱隆起的肚子以及她眼神中透出的对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满满的爱……还有她手中常拿着的,喜爱的书籍《眠空》。
再见香红时,她已当妈妈了。家中堆满婴儿日用品,她抱着孩子,喂奶、换尿不湿、清理弄脏的衣裤,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她稍显疲惫,头发垂下来,穿着极为随意,她已将所有心思给予了怀中的孩子,举手投足间是母性的光芒。那天,她郑重地跟我说了一番话:“吧啦,没有孩子之前我觉得有钱没钱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可是有了宝宝后,我才明白,经济充足了才能让宝宝吃进口的奶粉,用质量好的尿不湿,住好的医院,读师资力量强大的学校。如果有一天经济困顿到连给宝宝用好的尿不湿的钱都没有了,多么残酷。吧啦,我要努力挣钱,让孩子有更好的成长环境,男人不能支撑女人一辈子,我要靠自己。”
母亲,新的人生角色让香红的心灵生长出一对翅膀,赋予她更加坚不可摧的能量。
我们用文字织着锦缎,外表光鲜,其实在这美好的背后饱受生活中的各种磨难。
那些伤害、怨怼、撕扯、断裂、扭曲……如碎玻璃片一般硬生生插进我们原本柔软的内心,而我们必须如蚌一般,在沙粒中不请自来,逐渐磨砺出一颗像珍珠一样强大的内心去抵御人生中的风雨。
这张照片拍下了她短发的样子,
后来她将其用于新书的封面。
我知道,会有人懂得她的美,她的好。
这一生,将她捧在掌心。
那时,她喜欢的作家还叫安妮宝贝。
她的肚子隆起,里面藏着一个新生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喜欢的作家已经更名为庆山,
她的孩子已经读幼儿园,
她的书籍出版了一本又一本。
是的,
她从未放弃过爱,放弃过成长。
我们的友情依旧如初。
文字 | 李菁
图片 | 李菁
作者 | 李菁。笔名吧啦,80后湘西灵气女子。千万粉丝公众号“十点读书“、“有书“签约作者。艺术硕士,曾为大学教师,现为自由写作者,自由摄影师 ,客栈掌柜。喜美学,痴写作,迷传统文化,擅长摄影。已出版散文随笔集《见素》,短篇故事集《当茉遇见莉》。最新励志随笔集《你的人生终将闪耀》正在热卖中,摄影集《向美而生》即将上市。公众号: 遇见吧啦。个人微信号:zuojiali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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