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记

2016-09-23太阳鸟之旅

那天，是幼儿园第一天开学，也是我们上班的第一天。

想到一整天看不到爸爸妈妈，女儿眉头紧蹙，嘴角歪歪，她开始焦虑了，整个暑假我们朝夕相处，习惯我们的相伴。

经过一阵缠绵悱恻的哭闹纠缠之后，看着妈妈消失在电梯里，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赶紧过去抱着她，轻轻地拍打抚摸她的背，拿出一瓶牛奶安慰她那“受伤”的心灵。

牛奶果然是很好的镇定剂，一拿到牛奶，她脸色就开始阴转多云，吧嗒……吧嗒地吸吮着。等她情绪稍作稳定之后，我就骑着单车带她来到幼儿园。

幼儿园今年大变样了，儿童游玩设备、场地焕然一新。西西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眼睛里闪着光，满脸喜悦，游玩一遍后，我带她进入教室。

我微笑地向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的时候，注意她脸色突然灰暗下来，嘴巴开始歪咧，泪眼盈眶了。

这时候，我心头闪过两个念头：一个就是在女儿的哭声中，强按内心的纠痛，甩头不顾一切地狠心往外走；一个就是停下来再和她相处几分钟，缓解她的离别焦虑。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想想今天是女儿第一天，我无法装作铁石心肠离开。于是，转身过去抱住她，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走廊上的墙壁上放满了绘本。

“我知道西西心里很难受，” 我摸摸女儿娇嫩光滑的脸蛋，柔柔地说：“但爸爸要上班，西西要上学，下午爸爸再早点过来接西西，好吗？”

女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黑黑瞳孔依然泪光隐隐，点点头：“西西不想爸爸走。”

“爸爸也不想走，不过西西终究要长大，和小朋友一起玩，”我提高了声调，夸张地说，“也会有更多的小朋友喜欢和西西玩，那个时候，西西的好朋友可多了，一卡车都装不下！”

女儿笑了，“那个时候，爸爸一定要开大卡车来带我们出去玩吧。”

“好的，不过西西现在先得和小朋友一起玩。”

女儿环视了一下书廊，眯着眼，笑了笑，露出一颗颗蛀牙，“那爸爸先给我讲两个故事吧。两个故事以后，我就和爸爸说再见。”女儿竖起两根手指。

“好的。西西来选书吧。”

女儿一本一本地翻看，最后选了《为什么》、《生气汤》  两本绘本。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西西轻轻地依靠在我的身边。

朝曦的阳光穿过窗帘，斜斜铺在书本上，蜿蜒蔓延着，爬过一行又一行的字眼，字也变得金光闪闪，伴随着我手指的触摸，我们开始了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一开始，她还在担心爸爸要走，眼神迷离，,心神不定。随着故事的展开，她或疑或惊，或笑或嗔。渐渐地，我看女儿的眼神开始平和清澈起来，心也渐渐平静了。

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幅画，讲完最后一句话，我缓缓地合上书本，笑着对女儿说：“可以和爸爸说再见了吗？”

女儿点点头。

我牵着她的手，再次走进教室，轻轻地把女儿小手放到林老师手里：“麻烦你了。”

林老师微笑着看着西西。

“爸爸再见！”女儿挥挥手，笑着对我说。

我也笑了，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