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正拾零

新正拾零

文／左月

        孙儿与家住苏州的糖糖妹三年半不见了。当年，冬日里，兄妹在乡间大姨爷家院子里，身着红袄，执红绸，共同起舞的情景，还在眼前。

        前天兄妹二人在大唐酒楼（赤峰对夹）牡丹楼里，一白衫，一白裙，埋头各看手机的形象，又深深印入我的脑海中。

        生长在苏州的糖糖，是个小精灵，百巧百能，她戴着粉边视力矫正眼镜。见了我，稍显腼腆，但继姥爷之后，很快就让我这个二姨姥爷抱了。交谈中知道她一年级就开始学英语了。业余爱好也不少，眼下正在学跳水。

        昨天上午，带孙儿去太爷家给从营口回来的老姑奶拜年。小双表叔正在用电脑学习，好奇的孙儿不时凑上去扒头撬影，惹得人家喊妈妈告状；至于小表叔吃饭时，孙儿去卫生间不关门，更是惹小双反感。老姑奶一边忙活儿一边和我当救火队长兼诉讼调解员。

        老姑奶准备了羊肉芹菜、羊肉胡萝卜两样馅儿饺子，孙儿照例挑肥拣瘦，要我给他扒饺子皮吃。太爷爷误以为孙儿是被我们惯出来的毛病，还训斥了曾孙一句。可是航仔不计较太爷爷的态度，还从老太太的卧室串舍到太爷爷的卧室，和太爷爷同床共被腻了一会儿。

        下午，我们去参观赤峰博物馆。我大概是第五次了，小妹、小双、航仔是第一次。

        孙儿一直生活在舒适圈里。在这个陌生而神奇的所在，他到处跑，我的视线总要掠过那些坛坛罐罐，锁定马驹。

        当孙儿发现了一处新大陆，快速跑过去，嘭的一声，脑门撞在展柜玻璃上，疼得一咧嘴。这一尘不染的防护罩给初进博物馆的孙儿上了一课。

        马驹儿最感兴趣的事物，还是马。他一再要求我，把他抱到仿青铜的骏马雕塑上去。这娃娃，竟要与古代叱咤风云的铁血英雄“并驾齐驱”！我再三劝阻他：“博物馆叔叔不让。”他才作罢。不过，看到手持单孔望远镜的将军，在随从的指点下俯瞰山谷战场的雕塑时，孙儿全然不顾我的阻拦，从围栏下猫腰钻了进去，摸将军的腰刀，望远处此起彼伏的硝烟。我好说歹说，孙儿才钻出来。

        看公主出嫁壮观的群像时，那拉着公主车辇的马和扈从将军的坐骑，更是让孙儿迫不及待地恳求我：“爷爷，给我打开盖子！”

      孙儿与老姑奶最配合的合影，是在弯弓英雄的坐骑下，老姑奶目视前方，而他手之所抚，目之所瞩，是那充满力量与智慧的马头。

        孙儿中午没有休息。玩累了，干脆在博物馆里不挑地方，席地坐下，脱鞋脱袜。

        我用逛图书馆作诱饵，哄孙儿赶紧穿好红袜军钩，一众老小够奔博物馆的西邻。

        与博物馆一样，门卫要我们的身份证，我们没带，照例在表格上登记姓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孩子免登记。孙儿不懂图书馆规矩，随意走动、翻阅，大声说话，还要拿着两本刊物出去看，又坐到人家办公区的椅子上不肯下来。图书馆的奶奶配合我们一起劝导孙儿，这才使他乖乖地跟大人出来。

        懵懂的孙儿，珍贵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