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看到“蔡康永录制奇葩说失声痛哭”那条新闻时,出于好奇点击那个视频看了两遍。认真听了康永哥每一句话,以前总以为以一个观众站在局外人主观的角度上看:康永哥的人生明显是国人“做自己”的实力幸福标本。难怪康永哥可以掷地有声的说娱乐圈但凡想要出柜的人都会跑去过问他。第一个敢于挑战世俗的人难免成为后来者追求自我的精神向导。只是未曾想到,时隔14年以后,蔡康永谈及出柜这个话题居然还能泪洒当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令观者无比动容。甚至于想脑残的唏嘘一句:为什么你拥有的那么多,做自己还那么难?“如果我和世界不一样。那么就让我和它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犹记得五月天的歌词坚定有力的这样唱到。那些年大声哼唱过这首歌的人还像最初那样保护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固执并且坚定的在众人的唾沫声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从前“做自己”疑似只是青少年青春时期的一种“情绪综合症”,年少无知时在象牙塔内不谙世事的一种自我陶醉。在班级里团体里受欢迎被追捧的人出了班级出了校门就变成什么都不是的路人。现在“做自己”变成一种精神上的时尚潮流。似乎任何个性上的与众不同都可以用这三个字进行笼统的概括。然而此时的做自己要对抗的并不是如青春期那般小儿科的在班级里耍耍威风打打小架抽抽劣质烟泡泡系花校花之类的例行模式那么简单和另一种意义上的纯粹。此时做自己要对抗的是伦理是道德是他人的目光是内心的恐惧冲突和挣扎。“做自己”不再变成一种可供炫耀的潮流,它简直变成了检测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带肿的隐形标杆。敢于窝在字句后面理论性层面挑战权威的人到底还是多少会有些微的自惭形秽,终究比不上真的把自己豁出去,真刀实枪去感受挑战传统需要忍受怎样的锥心刺骨的人。所以当康永哥落泪的时候,那么多嘉宾泪洒当场。如果你也曾经在做自己的道路上挨过心灵上的千刀万剐,忍受过他人目光和言语的冷暴力。那你应该也懂得短短的“做自己”三个字。真正有做到的人并不多。凤毛麟角之后,也未见一定会得到亲人的嘉许。由此感叹一声:做人真他妈太难了”天子和平民在这件事上都没有特权。平民在做自己这件事上似乎阻碍更大。脑补一下:一个家境非常非常普通的孩子,假设他正在读大学,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可能跟自己所学专业不符,然而为了上这个大学,父母含辛茹苦了好多年,有的父母是持有这种价值观“你是我的孩子,吃我的 穿我的,你就该听话,按部就班,像这种半路中途搞出幺蛾子破坏家庭和谐自作主张打算不读书或者放弃掉手上热门的专业替换成自己喜欢的冷门专业的孩子,恐怕会被他父亲劈出一脸血。顺民永远最没攻击性,所以不会有人对他们挑刺。可是叛逆者里往往许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典型。许多时候理想在理论层面都是诗和远方,自由和梦想。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一旦付诸行动,就会遇到许多现实上的阻碍,世俗的冲突。朋友会不理解你,家人也未必会支持你,再次仰天哀嚎兮:做人真的他妈太难了。人云亦云人家说你是毫无主见,行尸走肉。等你好不容易去精神黑市买了十斤勇气决定开始做独一无二的那个自己,也未见得悠悠众口有放过你的仁慈。
现在最流行的宣言不是男女之间情感博弈类的,就是一大波年轻的和上了年纪的文艺青年高声疾呼“做自己”宣言。做自己这个宣言真是犹如迷魂记,吸引的一大批不管或男或女的注意力。然而哪怕看过再多呼吁支持平权的观点和看法,我依然觉得“做自己”还只是基于理论上的一种美好理想。现实中平凡的每一个我们,打从出生就开始做婴儿,做孩子,做学生,做工作者,做爸爸或妈妈。一系列社会角色规定条条框框需要你去扮演,却没有一个角色可以在角色说明书上大大方方慷慨的注明:允许你永远做自己,允许你不爱上学,允许你顺遂自己的心意,允许你不结婚,允许你不生育,允许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允许女生和女生永不分离。
“做自己”这件事就像上帝赐给众生的迷幻果,不是勇敢就可以。能够到在现实人生的黑白里,流言蜚语的夹击里,目光的欲言又止里挺住打击。最后还坚持做自己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要浪费就浪费在真正向往的事物之上,真正爱的那个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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