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杯,东方朔道:“重林,我来大王邑,是武帝差遣,你想必知道,我所来何为?”
王重林在通报里,知道自己将离开大王邑,远赴长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然则皇命难违。长叹一声,道:“东方大人,当着您,重林不敢说假话。义父刘安,因谋反之名,王府遭屠。唯有重林一人,惶惶如丧家之犬,苟活于乱世。我乃带罪之身,蒙皇上恩宠偏安于胶东,安身已是奢望,不敢再求其它。”
东方朔摇头道:“迂腐之论,迂腐之论也。”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又道:“普天之下,入朔之眼者,唯武帝耳。”这等狂言,也只有东方朔说得出,王重林也不见怪,做静听状。而东方朔说的是心里话。他目空一切,谁也不放在眼里,眼里只有武帝。说来有趣,他才气纵横,博学多识,深得武帝喜爱。可是他又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最严重的一次,喝醉了居然尿在未央宫的大殿里。故而不受武帝重用,只做了太中大夫这样的小官。他并不介意官职的大小,在威严的武帝面前我行我素,嬉皮笑脸,好没正经。武帝也习惯了,也不介意,这是史上最奇特的君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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