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姓先生，母之远房表侄亲，居城郊。一介书生，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妻性静娴雅，儿垂髫之年。深居简出，亲睦邻里，无有怨怼。
郊有佳地，与吴比邻。城中良姓财政吏，嫌城中蜗居，觅地与吴比邻，建阔宅深院。吏深信风水，居前下有一厕所，嫌其污秽，建一水池于上；门前他人之槐树谓招鬼，杉树有刺不详，桃树意味“逃之夭夭”……尽数除去，有邻甲诘责其未告知而除之，吏曰:“汝意衅耶？”邻甲无语，遂结怨；邻乙酷爱园艺，吏家工窃其名花，邻乙问责，吏曰“喜之，宝也；不喜，草也。”不言偿。
吴生与其紧邻，厨檐下堆薪，吏言其挡后山之路，佣人搬之，吴生忍之；一日归，见石坝桃树亦伐，愤，生妻亦伐其猕猴桃。怨生，亦疑彼此。未几，吏一黄杜鹃被窃，吏妻直骂吴妻，吴生归，气结，两家愤怼，吏妇怨大，毒其菜，阴沟施毒于吴内厕。自无宁日。吴妻素贤，此乃奇耻大辱，一病奄奄。忽得一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仙人语矣。方渐宽。
是年腊月廿八夜半，吴生忽闻擂门山响，惊而起，细闻，乃吏门，有狂徒暴骂:“尔父子小人，欠吾等薪久矣。躲于此，焉不知之？”寂寂无声，复砸门。吏仅媳孙遗家，余者去向不知。后，惊警，方息。次日天未明，媳孙亦离。徒复来，砸门，爆仗轰其居。息事如何，不甚了了。
母亲曰“性善，乃最大之风水，德有亏，不荫子孙。千金买房，万金买邻。此恶邻，避而远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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