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秘密、关于救赎、关于爱情。
麦家讲故事的水平一流,我从中看到了金庸写《飞狐外传》的影子。不停的从不同的人的嘴里说出来上校的故事,插叙或者倒叙的风格,徐徐展开这一幕幕云波诡谲的传奇,情节曲折,动人心弦,语言组织又极其紧凑,实在是最近我看到的最好看的小说。
上校是一个传说,他的秘密无非是因为在下体处被日本鬼子刻了几个字而已,在这个政治第一的时代,尤其那个日本女人的名字刻在私处,成了他终生都难以释怀的梦魇,他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并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他对着他的上司发誓,写下了血书明志,可难以堵住悠悠众人之口。这个秘密终将压垮他的神经,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徘徊而又警觉,他只是用他的爽朗笑声来掩饰这一个秘密,所有的人都在关注都在窥探都在渴求答案。“小瞎子”成了那个揭晓谜底的人,也为自己带来了灾难,上校必须灭口。这才有了上校逃跑、父亲和爷爷掩护、老保长解释鸡奸犯,爷爷出卖上校的故事。
上校的一生,精彩绝伦,每一段时光都值得让人敬佩,似乎真的是个天才,他做木匠就做到最好,出去当士兵,当特务,乃至当军医,最后去抗美援朝战场上治病救人,每一段历史都堪称波浪壮阔荡气回肠,洒脱的人生态度,向死而生的决绝。
爷爷为了儿子的清白,不惜出卖了上校,不堪舆论压力,选择了在猪圈里用绳子上吊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一种悲哀的救赎,以惨烈的方式向他的子女、乡亲父老和上校表示深深地忏悔,我已错了,但他用生命赴死来验证了他的生存哲学,他的那一番人生大道理总归要有说法的。
郎中奶奶的故事,让我想起小龙女被尹志平侮辱,而她对爱情的不离不弃的追求确实让人动容,她是真的爱上校,上校的拒绝却被她认为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终于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机会毁了上校应该有的一切。命运多舛。更可以看出上校生命里的那一份坚韧不拔,那一份底线的坚守,对于生命的尊重。即便受了委屈,受了侮辱又如何?我不争不抢不辩解。(汗颜,我们现在已经鮮少对于别人的尊重了!)郎中奶奶对他最后的陪伴就是她的生命的救赎。
而作者呢?他是通过对小瞎子的谅解达到了自己内心的宽恕,也完成了自己的救赎。
看一本好书,我们就仿佛过了别人的一辈子,我们自己的人生好像也就变得延长了,他们的人生智慧也融化在了我们的血液里。不能不说,我羡慕上校那潇洒任侠忠肝义胆的一辈子,那份情谊,那份担当,让我一次次的血脉泵张泪流满面。
人生就要这样度过,绝不轻易放弃。
那份坚韧的生命之花,在暴风骤雨中始终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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