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栀子
中秋过了,重阳过了,像是不曾相识的过路人,静静地写着经过的蹄痕。当那些被吟诵多遍最终熟稔于心的菊花词在背风处瑟瑟发抖,低声呜咽,如思妇月语,最终飘零散去时,我只能记得秋蝉噤了声,花更瘦了,叶更瘦了。
冬风渐起,秋笙遂咽。着一身素衣,在素月之夜出行,被暗香卷入梅径,梅被蒙上一层清流玉晖,我伫立细赏梅树清奇磊落的骨骼,梅的枝枝柯柯交抱成一把,是陆子冈的遗风,还是下凡的月桂?那些未被裁剪的美盛装坐在苍老的枝头,于月色下一言不发。我想待梅花开了,我便可蘸着梅香月色入画,勾勒出月的精魂与梅的香魄。可我终是误了花期。月又瘦了。我安慰自己还有下次。
不知不觉又来到春天,月牙儿做醒了一个长长的梦,春江次第解冻。入夜,一涪江水静静流淌于窗外,偶尔有鸟声啁啾,想必是哪只鸟儿又呷着嘴说梦话了吧,与月光一起,跌落于字里行间。我细数清风朗月风姿,却只能记得春时的鸟鸣,锦时良辰何处寻得花明柳眉?月又满了。夏,又是怎样的?为秋月跂首而盼,我又误了夏。
平平仄仄,仄仄平平,我从秋天又平仄回了秋天。月光倾城而下,流年的印记在身后慢慢铺开,那些遗忘的沧桑早已随着四季的更迭退了颜色。入事无常,终归是月亏了又满了,终归是物或损之而益与或益之而损,盈亏交替也无非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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