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车站,通过地下通道时,靠近出口处的地上,跪着一位乞丐,头不停得在空中,做着向前磕头的动作。沙师弟的发型,做着钟摆的动作,只是头顶以下的头发都是白色的,有些稀疏,无法盖住肉大的脑袋。如同受戒的秃顶,反射着从入口处照进来的光线,油亮可见。
俩只膝盖与一对胳膊肘顶着坚硬的石板地面,俩条粗壮的腿脚压在圆实的屁股下面,脚上拖着一双普通的手工鞋,鞋后根踩倒在脚底,有种随性的自然与散漫。俩只手向前伸着,随着晃动的脑袋,托着的手掌也向前一上一下的做着标志的乞讨给钱的动作。
乞讨者看着是一位老者,从四肢看也是健全的,也有着健康的体魄,正常人该有的他似乎都有,除了被他出卖的尊严。可是看着他始终没有抬起的头,脸部朝着地面,只是一味的磕着头,却从不以正脸朝向通道里川流不息的人群。他既然不以正脸示人,说明还是有些碍于羞耻的。
乞讨者的正前方摆放着几张零散的五毛的,一块的,皱巴的纸币。最显眼的是那张打印的崭新的收款二维码。这画面总感觉有些维和,好像乞讨的老者,不像是在乞讨,而是在做一桩生意,只是他卖的是自己的尊严,以及可能装出来的可怜。而所有愿意掏腰包的人,他们支付的也不是金钱,而是自己的善良与同情。
善良与同情应该是每个人与生俱有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同类。当善良与同情受到欺骗与伤害时,最不好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放弃了善良与同情,宁愿处于一种视而不见的麻木,也不愿做出甄别伪善的尝试。
正如歌里唱的,“我们都用力的活着”,活着是不易,可是既然选择了活着,就该好好的活,选择有尊严的活着。如果尊严都没有了,活着本身还有意义吗?对于乞讨者靠出卖尊严与可怜来换取利益,那么尊严也会掉价,同情也会有卖光的时候。这不是站在生活的高处,讲着坐着说话不腰疼的道理,而是要宣扬着积极向上的生活动力,努力活出生而为人的坚毅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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