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穷忙》第二章
【标题】是进？是退？
“能不能高抬贵手？”
“我是官，你是贼。你说我抬不抬？！”
”如果我说我是官，你才是贼呢？”
“妖言惑众！”
“想想你为什么在这儿？”
......
01 我是谁？
天宝二年，我只是一个刚入伍的小兵。在家乡学过几天拳脚，生的五大三粗，眼看着外族频频入侵，实在不甘做亡国之人，毅然从戎，不为升官发财。只想保一方平安。
天宝三年，随征夷大军一路向北挺进，将这帮蛮族逼出长城，随后在这个烽火台一守就是一年。
天宝五年，蛮族再犯边疆，我们一队173人仗着天险，硬是守了87日。无粮、无水、无援兵，只有这些蛮狗的每日狂吠和各种冲击。
第88日，天阴风起，一场沙尘暴，卷走了蛮狗的帐篷，而我们，还剩下5个人。
老队长死前告诉我，能活下来就会发达。果然，天宝六年，凯旋荣归，在京师被封为巡天监统领。
02 我信谁？
朝代更替，转眼到了天元三年，我已是两朝元老。
看尽官场权谋，却也选对了主子，深得龙心。
朝内的权宦，还真没什么人能入我的法眼，除了我那几个生死弟兄。
他们几个也是风生水起，可以都站错了队，看错了人。这几年，一个个和我反目，却只能看着我逍遥快活。
最近，我觉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发现了我私制黄袍，或是谁给我走溜了风声。我该先下手为强。
对我的事情知道最清楚的就是老三了，我从没想过他会反我。现下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这一纸供状，只要呈上去，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难呀！在这个当口，身边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03 你是谁？
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弟兄，既然皇上发话了，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老三，我是奉皇上口谕来拿你，少说废话，认命吧。”
“哼哼...皇上只是让你来我这里走一趟吧？可没说让你拿我呀。”
“让我走一趟，不是拿你，还能干啥？”
老三一抖手，从袖子里捧出一个卷轴，双手托起，一声厉喝。“护国公，接旨。”
“什么！？你...拿的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看便知？”老三轻蔑的笑了一下，“护国公，还不接旨？！”
我慌忙跪下，虚汗立即从脑门冒了出来，完全听不到老三在念的什么...
“...来人呀，把这反贼拿下。”
我带来的官人居然一拥而上，把我五花大绑。
老三走到跟前，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哥，如果不是你想的太多、逼的太紧，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我也不会先你一步，把你的事儿告诉皇上。好险呀，差一点跪在这里的人就是我啦！”
说完，老三仰天长笑，而我却被扒去官衣，押入了天牢。
04 那是谁？
三天后，法场，人山人海，开斩护国公的盛况谁不愿看？
我闭着眼只听到人声鼎沸，那个跪在行刑台上的死囚，长得和我真有几份相似。
“哥，这几天你受委屈了...”老三在我耳边轻声的说，“把这个替罪羊斩了，向皇上交差，你就回老家，好好享清福吧！有我，保证没人敢来找麻烦。”
“老三，辛苦你了，以后你在朝中腹背受敌，也要好自为之，可是没有人能再和你演这苦肉计啦！伴君如伴虎，若不是我警觉的早，估计跪在哪儿的就真的是我了。只是委屈了你呀！”
“哥，你这说的啥话，咱哥们儿什么交情，这官儿不好当，我知道。过些日子，我也找个由头告老还乡，就去找你，咱哥们儿还在一起。”
05 我等谁
天宝十年，我正在家门口晒暖儿，隔壁家小六子跑了过来“爷爷，爷爷，你每天坐在这儿是等人吗？”
“是呀！”
“等谁？”
“等我兄弟！”
“他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也许这辈子也不一定会来...”
说完，我看着天，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乌云密布了。
远处传来纷乱的马蹄声，好像当年蛮狗的铁骑马踏。放眼望去，一队人马远远的朝我奔来。
为首一个将军模样，来到跟前，翻身下马，手里托着一个锦盒。“护国公，皇上请您还朝，诬告您之人已正法，请您验明正身……”
“老......三......”，我忽然觉得心内一阵刀绞，瞬间天旋地转。定了定神，我站起身，也不看那盒子，慢慢走回屋子，边走边说：“这位大人，您认错人了，护国公七年前已经正法，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请回吧。这里只有一个将死的老人。”
第二天，我在小六子的搀扶下，爬上了屋后的土坡，站在坡上，我仿佛看见了当年在长城的风景，我与几个兄弟，并肩退敌，何等畅快。
如今，只剩下我自己，和这身边的几座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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