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最爱的夏天,早就消失在无边的记忆里了。我知道自己再也进入不了任何一个夏天了。
你都在赶时间,但真的是你在赶时间还是时间在赶你?你不在意的时间以为可以停留很久,去在意的时候才发现它早就溜过去很远了。
大橙子和小瓶子隔着一米的位置站在教学楼楼道里,大橙子就直直的站着额头上紧张的冒出些小汗珠,这一刻他想让小瓶子明白他内心的想法。而小瓶子还是一样穿着干净的校服趴在栏杆上,午后三点半的阳光斜斜的透过大桑树的叶子空隙照在教学楼前,似乎有些许灰尘,让阳光有了线条。可即便如此,小瓶子看起来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她侧着头看看大橙子,见他不出声又噘着嘴转回去看着楼下的同学正在扫着桑树的废叶。大橙子喜欢的女生,他的狗友都知道,眼漂亮,皮肤白,喜欢笑,穿裙子。小瓶子全都有。
“你找我出来又不说话,再不说我就要去食堂了。”小瓶子等着时间有点长了,催促地对他说。她明白大橙子想表达的是什么,只是她想听大橙子自己说出来。
“额……(我喜欢你,这是大橙子一直想对小瓶子说的话。)我喜欢……吃青椒炒肉丝。”心跳加速的大橙子在内心里甩了自己一大巴掌,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心里的小人一身黑线的说「卧槽,妈的智障」。
“……笨蛋!”小瓶子打了他的肩膀,生气的走开了。
后来大橙子变了,为什么变了?当然跟小瓶子有关系。她在高一的时候对大橙子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并不是真的,小瓶子只是想让大橙子改变一下,让他能为自己坚持的事勇敢追下去。然而大橙子却信了,他一直希望在自己不能陪她颠沛流离的年华里,能有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大橙子没有感到失落,看起来反而像走出了高墙铁笼一样得到了释放。并非来自痛苦,而是为自己二十年的暗恋做了一个像是解脱般的了结!
自那天起,大橙子真的就变了,但并不是按小瓶子的那种方式。他开始包装自己,了解时尚,甚至为了提升自己的自信,他开始对一切喜欢类型的女生交往,学妹学姐在校外校的,就像一场了无边际的战争一样,从南杀到北,从西砍到东,杀戮满满,身经百战。他似乎已经忘了,曾几何时,那个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喜欢着小瓶子,小学的时候就算是把作业本放在一起他都感到幸福,中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出黑板报却不敢对她说上三句话,见到美女或者喜欢的,就不敢说话不敢抬头直视她眼睛的自己。早已消失在那年那天的午后三点半的阳光里了。
他伤了很多真正爱他的人,但他却不以为然乐此不疲,就像变态杀人狂不会因为杀了人而内心愧疚反而会觉得找到了另类般的乐趣一样。他真的成了她们口中所提到的人渣,曾经那个清风徐来,温暖眼眸的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失了阳光,雨一直下。大橙子以为小瓶子找到了幸福,自己也因此感到“快乐”。可他不知道的是,小瓶子却因为这件事一直内疚着!
“你变了。”在林荫道边的石凳上,小瓶子坐在大橙子旁边静静地说。
“哈哈哈,这不是挺好的,你还是你,而我依然是我,只是……你跟他怎么样了?”大橙子抽着烟欲言又止的问她,其实他更想知道为什么小瓶子就突然有了对象,但他并没有直说。
“并不好,他交了很多女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结束这段看是爱情又不是爱情的关系。”小瓶子看着远方的篮球场,话里有话的回答。
“操,他是谁。”大橙子用力扔掉手里的烟蒂用脚尖戳灭了燃烟,眼里露出小瓶子从没见过的愤怒。他知道小瓶子说的那个人跟自己一样像个人渣,但他不容许是发生在小瓶子身上的事。
“那个人你认识,而且很熟悉,曾经我一直在等他,等他告诉我他最想表达的内心。”小瓶子带着失落和愧疚的眼神看着大橙子的背影说。
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高中毕业的他们分道扬镳,小瓶子去了日本,而大橙子去了中国的每个城市,他就像没有脚的飞鸟一样不曾停留,他看过不同的风景却一直没看到有小瓶子在的那个地方的风景。
时间是不会让你知道它的步伐是轻盈的还是急促的,它只会让你在发现它的时候,轻蔑的告诉你,看,你不仅输给了我,你还输给了你自己。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日本的樱花是不是在这个季节都开了?”还是午后三点多的阳光斜斜的透过摩天大楼的缝隙投射在咖啡厅里,大橙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汤匙搅拌了两圈桌上的美式咖啡轻轻地说。
“我很好,我在樱花节的时候突然想起你,就回国了,所以它们应该是正在绽放,我结婚了!”小瓶子一脸幸福的对他说。她看的出来,十年的时间里,大橙子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清风徐来温暖眼眸的大橙子了,她的一脸幸福是因为她真的找到了幸福,另一方面是因为,大橙子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哈哈,时间真的快啊,”大橙子爽朗的笑着说,“说实话,如果你现在不是结婚了,我一定追你回来!不过现在我跟你一样,我有一个真正爱我的太太,我得像她爱我一样爱着她。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也很美,皮肤也很白,就是不爱穿裙子。”大橙子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窗外的人流,眼眸里充满了最初的,最美好的阳光!
这是大橙子和小瓶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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