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四点开始,就有家长在校门口等孩子了。他们大都倚在栏杆上,互相认识的老婆婆还扯了几句家常。
接近4:25,人群越来越密集,两路边停满了车。人们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大,和附近施工的嘈杂声混在一起。老头子坐在花坛旁的瓷砖上,有的嘴里叼根烟。开始有陆陆续续的队伍出来了。
衣装整洁的温柔的女老师,领着小朋友。领头的举了个牌:一(3)班。“小朋友们再见。”老师对着他们鞠了一躬。
“老师,再见~”一个个像豆芽菜般瘦的小学生们也回应道。他们都在尽力地大喊,虽然并不整齐,但声音很稚嫩可爱。
越低年级,出来越早。等到三年级放完学,家长已经走的差不多了。4:40分左右,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家长坚守在那里,不耐烦的张望。好不容易等到五(4)班出来,气氛活跃多了,果还是高年级放肆一些,几个玩的好的男生已经无视队伍围在一块叽叽喳喳,有时还捂嘴偷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女生规矩一些,有两个并排走着的,小声说些悄悄话。老师若无其事的带着他们往前走,看来已经懒得管了。有点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脸不耐烦一扫而空,还朝孩子挑挑眉,眼里带着欣喜。
老师优雅鞠躬:“同学们再见。”有些男同学大喊:“老师拜!”女同学腼腆的到老师跟前,说:“老师再见。”反正队形已经散了,你要直接溜也没人管你。像刚刚那个男生小团伙,直接勾肩搭背地出了校园。
中间那个男生看起来是小团伙的头头,因为大家都围在他身边,激烈的讨论。
“阿武,你刚刚太帅了!不会是超能力吧?”一个围在旁边的男生几乎可以用崇拜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直都是这样。”那个叫阿武的头头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迷倒了周围一片小迷弟。
旁边的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打断了。 “阿武!”一道清脆的女声传过来。听到这一声,小团伙的男生都好奇的转向声源。是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眉毛和阿武一般,都是向上挑,细细长长的。而且,她和阿武一样,有双丹凤眼,看起来很机灵。
“阿武,她谁啊?”其他男生笑嘻嘻的,有点八卦地问道。
“我姐。”阿武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先走了哈。”阿武奔向那个大姐姐,其他男孩子还是走在一起,商量着要不去便利店买根冰棍。
“姐。”阿武没有像在小团伙时的气势了,一些心虚的看了看姐的脸。“那个,你会处理伤口么?”
“怎么了?”姐姐眉头皱起来,心想着小娃子不会和别人打架了吧?“我...就是...”阿武不知怎么开口。他只好拼命回忆当时的情景。
*
阿武从小就有个特别的拇指,他的左手大拇指,是没有感觉的。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他是个左撇子,用左手写字、吃饭、控制电视遥控器...所以长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吧。随着时间流逝,阿武的“麻木”区域也扩大,原本细腻的手变得粗糙,慢慢的,左手小臂的纹路可以用肉眼清晰看见,像土地干旱的开裂了一样。
阿武的同桌很厉害,不是指她成绩好,而是男生都怕她,俗称“暴力女”。这女孩儿有一个绝招,就是用指甲掐住一点点肉,很用力地掐,实在不行还扭一扭,转一转。男生都痛的“嗷嗷”叫,但是阿武从不怕她。一次阿武顶撞了她,女孩儿以为自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便凶狠地瞪着他,等他乖乖求饶。阿武却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地回看她。
“你找死是不是?”女孩被盯得有点心虚,但还是想增加一下自己的气势。说着伸手就要去掐他的左手小臂。
阿武没有躲。女孩手顿了一下,但马上掐住他,慢慢用力。一边看着他的反应,等着他“嗷嗷”叫。结果阿武当然一脸淡定,最后同桌不甘心的把手伸回来。手臂由淡青色变回红色,还有一颗小血珠挂在掐的位置。
女孩叫做小桃,从此阿武和小桃的故事在班里脍炙人口。“阿武最后还去告老师了!小桃被教育了一顿呢。”男生们引以为傲,终于吐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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