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一朵一朵的升上了空,毫不眷恋似的,带着条若隐若现的尾巴,或者嗖嗖的声响,爆炸的瞬间也是极为平静的,一点点的火药迸射出千百条光,也是瞬间完成的,一闪而过。旧镇的人是喜欢热闹的,这热闹源于人气,还源于这半夜中的烟花,还有一串串红彤彤的爆竹,天上有烟花占着不显得冷清,地上爆竹也是扎堆的放着,这里一堆,哪里一堆,忽然某个角落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起,但这些声响都是短暂的,爆炸过也毫不眷恋的,不会再有第二次。烟花爆竹中还夹杂着人影声,婴儿的哭啼,大人的谈话声,还有小孩子的笑声,这声音倒是像带着回响似的,没个停时,一阵一阵,一阵接着一阵,嘤嘤嗡嗡的,不比烟花爆竹还响,却都是直击心里的,都能在心眼里荡出点波澜来。
热闹是少不了宴席的,一大桌的菜没了热气,围着的只有几个人,菜做的好不好是不知道的,也没人去理会的,满口里都是酒的味道,偶尔过了很久,才放下杯子夹下菜,仿佛也只是给停下的话匣子一个去处,说菜不是头角好像也是不对的,说话的时候都拿着杯子,眼神却还是盯着桌子上的,嘴里冒出的一大串仿佛不经心的,一群人说着彼此不经心的话,混着混着也觉得是个味道,不比酒菜差的,大概空口嚼的都是这般味道吧。
这难得一聚的热闹牌局也是不可缺的,喜欢打牌的人凑成一桌,你来我往的,丝毫不比酒桌上差,打牌的大都是些女人,有刚为人妇的,有做了姥姥的,除了牌桌上的你来我往,嘴上倒是比不上酒桌的,酒桌上是不经心的话,但都是能听个大概的,牌局上的话也是无心的,确是繁琐的,什么都有的,甚至酒桌上的话也是有的,但都是嘤嘤嗡嗡的,一句句的听不得真切,只顾各说各的,是不考虑听不听的,大约只有关于赢牌时算钱的时候,才有几句清楚话。
四处的灯都亮着,也来凑这个热闹,一个个放着明亮的光,忽然照在一起是没个影的,谁也不肯退让,谁退让了这冷清的影子就到了谁家了,但夜里的影子也是看不真切的,它跟夜色是同一个颜色的,这若有若无的更是不敢被人接受的,只能僵持着,烟花爆竹是不理会这般打闹的,只管爆炸着应和着,一闪而过的对着夜色发笑,虽然是极为短暂的,却也是最为清楚的,最为光明磊落的,等夜深到了极致,所有的光都亮到了极致,天便开始亮了,白天也是有烟花爆竹的,虽然看不真切,空气之中冒出青烟,是谁家的也有个底的,灯不知什么何时早都关了,不管争得如何厉害,也都是不愿见太阳的,暂且造成的平静,只有在太阳影子落谁家时才会有点响动,但也是不被在意的,这影子是清楚的,知根知底的,说不了几句闲话的,都蓄着力,等夜晚的下一场僵持呢。
热闹是不经时间的,烟花爆竹也渐渐停歇了,酒桌牌局也开始没了人影了,剩下了的夜晚也没有光线僵持了,突然静下来的旧镇是格外美的,夜色中只有太阳和风吹麦浪的清爽,路口的大榕树下几个老人打着手工唠着嗑,也是不经心的,但句句都是岁月筛选剩下,都是有味道的,不过老人白天大都是呆在家里不愿出来的,这里过去麦田是开阔的,马路是开阔的,连街道都是开阔的,看的远了,都是显得冷清的,只有夜晚的时候看不真切了能出来做个伴,不过白天这树下也是挺热闹的,树枝上挺着麻雀,树根上也是,麻雀是喜欢扎堆的,跟老人似的,倒也是热闹的。
网友评论